朱高燨听罢,微笑道:“又是你杜撰的吧?”一时倒把想要询问阿狸玉玺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阿狸忙道:“这个倒真不是我瞎编的,实在是西方流传的一个故事。勿忘我这种花,是花中情种,即使没有水,离开花木本休,它也会一直美丽。它的花语是:永恒的爱,永不变的心,永远的记忆。它的寓意是:不要忘记我真诚的爱。”
朱高燨心中一动,却笑道:“说了那么多,还不如它的名字直白,勿忘我,就是不要忘了我。”
阿狸蓦地也被触动,看向朱高燨。朱高燨脸上一热,低下头去。阿狸略感失望,举起旁边那棵结有果实的小草,岔开话道:“这个却不是勿忘我,它是二色补血草么?”
朱高燨接过来瞧瞧,摇头道:“它夹在花束中一起送来,想是无意采摘到的。不过这株花草看起来倒是妩媚之极,所结果实如同南国红豆一般。”
阿狸若有所思,复又拿过来把玩再三,笑道:“我却知道它叫作什么名字了。”朱高燨一怔,阿狸将它放在掌心,笑道:“它叫作绛珠仙草。”
朱高燨见她嘴角带笑,知她又要信口开河,道:“又要杜撰些什么?”阿狸道:“我便与你讲讲这个绛珠仙草的故事。”
她正想开讲红楼梦,却听得帐篷外面有响动,接着就听到垂柳娇滴滴地声音道:“四殿下,我们姑娘进来了。”
阿狸神色一变,忙将那些花草放于怀中,起身掀开帘子,微笑道:“胡姑娘请进。”
胡善祥含笑而入,待她进去,阿狸放下门帘,却是看也不看垂柳,径自往自己的帐篷走去。隐约听到垂柳在身后嘟囔不止,阿狸呵呵冷笑,给脸还上了,这种人最好置之不理。哼,打人她不会,气人可是她的强项。
如此想着来到帐前,却看见朱高煦与阿青站在那里,不在讲着什么。
朱高煦一眼看到阿狸,笑道:“整日不见你的影子,又哪里玩去了。”阿狸走上前来,狐疑地看看二人,反问道:“你二人怎么在这里?”
阿青忙道:“正好这里碰到了,就问个安。”
阿狸戒备地看看朱高煦,对阿青道:“这个人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小心他打你的主意。”朱高煦嘿嘿一笑,道:“论胡说八道你若是第二,没人敢作第一。”
阿狸又往他四周看看,却没看到张辅和苏樱,便取笑道:“咦,你的夫呢?我的妻呢?他们二人去了哪里,怎么不见?”
平素里朱高煦与阿狸也是互相取笑,多是哈哈一笑。今日里朱高煦神情明显有些不对,不似往日般眉飞色舞,眉宇间隐含忧色。阿狸倏地想到,今日脱欢大宴上献玉玺,恐怕对朱高煦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阿狸猜想地不错,今日宴席上朱高煦听到朱瞻基以玉玺换取张辅之事,竟怅然若失,险些御前失仪。待看到父亲朱棣以欣赏的眼光注视朱瞻基,那神情不言而喻,他心中忽然涌出极大的恐惧来,想自己苦心经营数载,竟然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当张辅因为知道真相,震撼之余,忙跪在朱瞻基面前叩谢,这场面使得朱高煦心中的黑洞又在扩大。他隐隐觉得自己正在慢慢失他们——父皇朱棣和张辅,这两人是他生命中重要之人,他不能失去,无论如何他也要拼命抓住才行。
下来的应酬他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飞扬,只是机械地应对着,脑里却是百般思量,患得患失之极。
晚上经过阿狸帐篷之时,他不由得停下,正巧此时阿青走了出来,两人说了几句话,却被阿狸撞到。朱高煦看着阿狸,回想张辅与他讲的经过,心中阵阵苦涩。这个姑娘,看不出来竟然是朱瞻基的福星!思及此处,他说道:“阿狸,你张大哥的性命,真是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一语点破长孙殿下,怕阿辅早已命丧黄泉了。”
阿狸听得此话,便知他已知晓所有,又见他面容落寞,想来他心中定是翻江倒海,思虑颇多。便笑道:“哪里是我点破,分明是长孙殿下自己宽厚仁爱,才会作出那番行为来。我一个女人家,如何知晓玉玺是什么,当时只认为是一块石头,哪晓得那么贵重。”
朱高煦轻哼一声,道:“你的所谓石头,竟然收得了人心。瞻基何其幸运!”转而又叹道:“其实与你又何干,当时那么个情景,瞻基不论作哪一种决定,到头来都是一个赢家。”心中暗想,当日即使朱瞻基不用玉玺换取张辅,回来后父亲朱棣亦不会怪罪于他,那玉玺两代人求之不得,如果以一将性命换取,朱棣定然会应许。所以结论就是,不管朱瞻基如何去作,左右都是稳赢的局面。朱棣不会以玉玺换张辅,那么他自己呢?会不会为了张辅也放弃玉玺?朱高煦没敢想这个问题。
阿狸见他脸色忽明忽暗,变幻不定,知他心中必是乱到极点,便笑道:“长孙殿下无论哪种决定,都会引人议论纷纷,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无需理会他人。以长孙殿下的人品,一番思量之后定然会用玉玺交换张大哥,这点我深信不疑。”
朱高煦一声轻哼,道:“你把人想得过于好了。”
阿狸道:“想得美好不好么?以龌龊的心思活着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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