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利知道自己早晚会做那个决定,他在等待,像所有平凡的个体一样,等待有人帮助自己做出决定,而从决意隐藏母亲疾病的真相时起,他的人生就再也做不了责任巨大的决定了。
艾菲娅从他身旁走出房门,他听见自己的心跳,炽热又畏惧。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命运,他意识到离别意味着永远的失去,这种意识好无根据却仿佛千真万确。
“我陪你走走。也许散个步。”
艾菲娅回头看了看,转身笑着说,“还是不用了。”
弗利明白她的意思,经历分别的人,永远会留一块心用来经受下一次告别,以为这样准备着就不必在发生时承受什么,但他们却忘了,大脑总有偷懒的时候,而分别总在那些风和日丽,最不合适的日子悄然而至。没人能提前准备。
艾菲娅走后,弗利坐在沙发上,兰卡拉姆正坐在楼梯口的木椅上读书,弗利分辨出那是一本阿加莎的侦探小说,他笑着想象兰卡拉姆和阿加莎还真有几分相似。
“你再坐一会吧,兰卡拉姆小姐。”
“好的,弗利,你上楼先休息,等约翰要睡觉了,我想我能再多陪他一会。”
“那我一会下楼带他洗澡。”
“好的。”
弗利走到约翰身边,捏了下他圆圆的脸蛋,约翰举起搭好的方块飞船。
“你看,好看吧。”
“这是什么呀?”
“火箭。”
“可这分明就是飞船。”
“不,它是火箭,然后才是飞船。这里是它的推进器。”约翰用手指着两块凸起的方块认真的说。
“我先上楼,一会下来带你洗澡好不好,小个子。”
“好的。”
谢天谢地约翰懂事的像个机器人。弗利快速摇了摇头,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回到书房,酒瓶和酒杯还在书桌上,一眼望去和下楼前一样,唯一不同的事,此刻艾菲娅变成了一个穿着薄荷色鱼尾裙的女人,看上去瘦弱较小,仿佛用力一握就会碎裂。
这样的身材和黑色的瞳孔出现在房间里,眼神伴着树叶摇动,弗利再次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才开口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你没有关窗。”
“这样很不礼貌。”
“我知道。”
女孩走近弗利身边几乎碰到他上衣衣角。弗利向后退了一步。
“我们上午刚见过,你又想我了?”
“是的。”
没想到青口凌美竟然这样回答,弗利有些不知所措,但转念一想,事实再明显不过,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也许她会和自己做想做的事情,或者她就是为这个而来的。
“也许我们今天可以聊点别的。”弗利渐渐习惯她有些生硬的发音,听来有些机械,却也算不上难听。
凑近以后,女人的芳香和青口凌美神秘的气质充溢整个房间。对艾菲娅的情绪尚未平息的弗利,将她一把拥入怀里。
鱼一般的身体没有抗拒,顺从的像一条柔软的绸带。
她抬头望向弗利,冰凉的手指间在脖子处摩挲。
弗利伸手关掉房间的灯,把她推往书桌,洁白的肩膀在夜色照耀下仿佛披着一层薄雾。
弗利靠上去。
青口凌美发出疼痛的娇哼。
弗利却突然停止了一切。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把酒杯和酒瓶从她身边挪开。
青口凌美没有说话,仿佛刚才发生的和现在发生的都在她意料之中,至少,弗利看来就是如此。
“你怎么上来的。”
“窗户没有关。”
“你是说你跳上来的?”
“这很重要吗?”
“我倒是想到也许你可以折叠变成各种形状,就像数据器一样。”
“很多女人喜欢把数据器卷在头发下面。”
“好稀奇。”
“那地方更适合用来放枪。”弗利笑了起来,如果对面是艾菲娅一定知道他在说什么。
可惜,眼下对面这个女人比谜更神秘,看上去却是弱不惊风。
“我们早上刚见过。”
弗利懒洋洋的望着第二层书架。
青口凌美已经整理好衣服站在窗户旁边,仿佛一阵风吹过,或者弗利倒一杯酒的功夫她就会从站着的位置消失,留下一层植物的芳香。
两人都没有提起刚才发生的事,弗利或许该有个解释,但他知道他找不到解释,冲动,厌恶或是什么,对艾菲娅的冲动转移到青口凌美身上,这样的解释他说不出口。
只是突如其来的声音清楚的告诉他,如果继续下去,艾菲娅将彻底和他的人生告别,这一次比沉默无声的离去更可怕——永远的分别。
顷刻间,他兴致全无,酒精仿佛也被吹的一丝不剩。
等到冷静下来,他不由紧张,这种紧张和莎梅尔自杀前如此类似,他匆忙要把青口凌美打发走,好出门去找艾菲娅。
“我以为我们会喜欢对方。”青口凌美温柔的声音中没有半分责怪的语气。
“不会。”
“我只是说我以为多少会有一些。”
这一次弗利没有回答,这句话可以不算作问题他暗自认为。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不是相互的吗?我喜欢你,你也多少会有些喜欢我吧。”
她看着弗利的侧脸声音柔软的仿佛两人刚享受过云雨之欢一般。
但只是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想到这弗利不禁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变成那个找不到理由去找艾菲娅的人。
“也许是这样,但要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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