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是什么庄儿上的?吓死老子了,现在连庄上的农夫都这么牛逼啦?”周通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然后笑着对手下道:“这王八拿父母家人威胁老子,哈哈哈哈,可惜老子若是有家人,也不会落草为寇啦。”
说着,周通伸手又在扈三娘身上扯下一片布来,露出一身晶莹洁白的皮肉,气得祝彪目呲欲裂,只想上去砍翻几人,扈成怕自己妹子当着这么多人被匪徒扒光,以后见不得人,当下拽住扈成,怒道:“桃花山的周通大王是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喂,你说话小声点,也客气点,老子胆子小,你们三个再靠近,老子手一抖,就把这小娘儿剥成白羊。”周通平日就是耍流氓的宗师,花花口的元帅,摆出一副“我就是流氓”的样子。
经历过世事的人都知道,摆出一副无所谓样子的人,其实大多数时候内心都是恐惧的,周通自然也不例外。他知道不可能单靠剥衣服来吓阻对方,因此在稳住这三人之时,也在努力思索着对策,毕竟这三人的勇武他都见在眼里,随便一个稳稳可以收拾他,就连现在这个被他轻薄的小娘子,若非经验不足也是比自己厉害的。
荒山野岭决计不会莫名其妙的出来一群衣着光鲜、大有来头的青年男女,至少不会单独出现,这些人的扈从伴当,或是稍微有年长之人在侧,只怕自己就拖延不了。
只是周通没有想到,这三人里那一直沉默不言的就是长辈,玉山郎祝永清可谓全才,允文允武,此时当机立断,拱手道:“各位,我独龙岗与诸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便是贵山寨胡寨主,只怕也不想和我等交恶,因此若是这位头领放过在下这位晚辈,我独龙岗愿意出钱。”
没错,独龙岗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当下扈成与祝彪大叫道:“想怎么样划出个道道来吧!我独龙岗有的是……”
祝永清阻住两人话头,冷笑道:“头领若是要钱,我独龙岗愿意交你们胡寨主这个朋友,若是头领继续轻薄或是敢带着此女挪动一步,我独龙岗拼着这个晚辈不要,到时要你青州桃花山陪葬。就算你不怕死,我保障将你关进我祝家庄地牢,让你十年八年想死都死不了。”
小霸王周通也是绑过肉票的人,就算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其实除了疯子,世间哪有不怕死的人?祝永清此人外冷内也冷,此前与三庄之人共事不多,此时三位少年经事少,也看不出其实这个人本性,不知他其实是个杀伐果决的人物。
果然,祝永清喊一声:“随我走,一会随军搬运三百两军资过来,若是三娘已被挪走,这群盗匪有名有姓,还会捉不到?或者咱们就地打出旗号,出五百两军资取小霸王周通人头,要活不要死,我看那胡寨主寨中说不定都有人要拿他换赏钱。”
说罢,祝永清竟理也不理兀自发呆的祝彪与扈成,回马绝尘而去。周通本来想撂下几句场面话,毕竟吓唬人谁不会:“你这兔儿爷倒是会说,老子就在这里姦了……”
在周通看来,那白面兔儿爷已经离开足有一百步,自然没有什么威胁。正要继续口花花,却见那人窄腰一扭,猿臂怒张,一枝雕翎羽箭破空而来,直奔周通面门。
“妈呀!”这白面兔儿爷真他娘狠,原来方才射死自己坐骑的就是这话儿,这一箭到底是留了一些分寸,正钉在周通旁边那兀自大笑的喽啰眼眶,那喽啰连叫都没有叫出声音,便软软向后倒下,面上的笑容还未褪去。
“我祝家庄祝永清凡事说到做到,小霸王周通,要钱还是要命,你自己选一条道。好自为之!”最后那个“之”字传来的时候祝永清快马加鞭已经奔出二百多步,扈三娘看着心中情郎离去的方向,忍不住又要流出泪来,却发现那制住自己的恶人面色颇不自然,好像有些害怕一样。
本来她看惯话本,自然是希望祝永清像话本里面说的那样缠缠绵绵,为了自己竟然给土匪下跪,或者为了证明对自己的爱愿意一身代之当肉票。
最不济,也要如才子佳人里面那样为自己落泪,谁知那祝彪倒真是哭出来了,但祝永清则放了两箭,说了几句狠话,简直如同恨自己死得慢,对自己一点都不在乎一般。
“娘的……这小白脸玩真的。”周通看着虽然不舍自己身边小娘子,但仍然无奈跟着离开的祝彪与扈成,知道这些人都是以那小白脸马首是瞻,便知道那小子只怕不是什么省油灯。
“发放信号,告诉山寨中人咱们要在这里耽搁一会。”
周通功夫不高,胆子却不小,即使此时还想着拿回肉票赎金,因此还要在此留连。不过身边亲兵刚刚把旗火儿掏出来,正在磨磨蹭蹭用火褶子点燃,却听见那祝永清三人所来的方向居然也升腾起一道烟火,然后便传来杀声震天,竟是有人厮杀起来。
周通大吃一惊,这几日阳谷县来了两处援军,一方是同样来自青州的回回归化骑兵,那头领叫哈兰生,名头比自己响的多,走的却是白道,带着三十多骑着大食战马的归化兵,弓马娴熟,第一次攻城战便打三山一个措手不及,连清风山那比自己厉害许多的锦毛虎燕顺都被那厮用独脚铜人槊狠狠砸一下,现在左臂都一片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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