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在打马的主意!”郑八叉忽然发现岸上有三四个人向两匹马围拢过去,对小青说:“你来划船,我游过去驱散他们!”说罢,撒开双桨,一头扎入水中不见了。
小卿抄起双桨刚刚划出两三丈远,看到郑八叉已经在对岸渡口岸边冒出水面,朝岸上企图靠近马匹的人大喝一声:“你们要干什么?”
其中一个人刚伸手抓住缰绳,被突如其来的怒喝吓了一跳,措手不及,被那匹马尥起后蹄踢倒在地,其他人见水中冒出个彪形大汉,惊呼一声,四散奔逃。
郑八叉也不追赶,见船小载不下两匹马,便对小卿说:“你划船慢慢走,我牵着两匹马游过去。
小卿不放心:“你先渡一匹马过去,我在岸上等着。”
郑八叉说:“你只管摇船走就是,我游得保证比船快!”说罢,一手抓住一根缰绳把马拉下水,呼哨一声,两匹马把他夹在中间,冲向南岸。
陈淑卿奋力摇撸,还跟不上他。船刚划过河心,郑八叉人马已经上了岸。
“大哥,你真行!”蒲松龄在岸上看呆了!
郑八叉说:“蒲贤弟,你和小卿先骑马走,我把船找个地方藏起来,回头乘它去清江,那贼即使没死,没了船,也不可能再在这里作恶干坏事了。”说完,一跃上船,回头一招手道:“你们在前头村庄酒店等我,不见不散!”
目送小船消失在烟波中,两人才牵马过了河堤,然后上马朝村庄走去,远远望见村头绿树梢头飘着酒旗儿,猜想定是酒家了,正想找个清净地方坐下等郑大哥,却见郑八叉乐呵呵地迎上来。
“贤弟、小卿,里边坐,我已经定好酒菜等着你们。”
蒲松龄在他坚实的肩膀上一拍:“大哥,你神腿啊!我们骑马还不如你快!”
“这叫兵贵神速!”郑八叉咧开大嘴笑着:“那年在一片石、一员清将从背后偷袭,砍中坐骑,把我掀下马来,因见我伸手去背上拔叉,吓得拔马就跑,岂知我不想伤他,只看中了他的马好,于是放回叉去,跑去追他,还真追上了。把他抓下马来,往地上一摔,一下摔了个扁呼达!纵身骑上他的马,真过瘾,可不知为啥,我们百万义军还是被满鞑子打败了,真窝囊!”
“大哥小声点,小心被人听见。”
“怕个球!我真恨不得再找满鞑子干一仗,杀个痛快!”
“大哥!”蒲松龄见店里喝的人都围上来听他说当年李闯王的事,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说点别的吧,小心惹出事来。”
“没事!”郑飞叉依然我行我素:“遭了水灾不赈济,这里的百姓都恨透了满洲人,可惜这苏北是方贱土,任凭满洲人烧杀抢掠,却生不出个李闯王来!唉!老弟,听说胶东一带就出了个于闯王,带领百姓造反,攻城略地杀鞑子,我真想……”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忽听得城外乱纷纷。”蒲松龄拦不住他的嘴,只好高声唱起“空城计”来。熟料郑八叉还是接着他的话茬说下去:“诸葛亮也不是个打天下的帅才,他比牛金星强,对主子鞠躬尽瘁,充其量不过是个宋献策,他胸襟狭窄,固执己见,容不得勇猛善战的魏延,听不进他分兵定长安的良策,最终败在司马懿手下,抑郁而死。”
“酒菜来喽!”随着一声吆喝,店小二端来酒菜摆在桌上,这里的饮食与山东不同,鱼米之乡,不过是些许螃蟹、小鱼、草虾、蛤蜊之类,东西不多,价格奇贵!小二见众人脸上不满之色,只好抱歉道:“客官,大灾之年,东西短缺,凑付用些……”
“放屁!”郑八叉一拍桌子,震得杯盘齐跳!只见他虬髯倒竖,怒目圆睁,朝小二脸上一巴掌搧过去,打得小二鼻口出血,撇了托盘,倒退了好几步,身子依在墙壁上才站稳脚。而郑八叉怒气未消,过去又要打,幸被小卿拦住,嘴里犹自骂道:“你小子看老子付不起钱咋地!老子走遍天下,还没碰上瞧不起的哩,就你王八蛋狗眼看人低,别看老子一身穷相,银子却有的是。”一行骂着,从腰里摸出一锭十两大银,往桌上“哐”地一放,硬是把桌面砸出个碗大窟窿,吓得店小二伸出舌头,半晌没缩回去,店老板见小二吓呆了,只好出来打圆场:“好汉息怒,小二不懂事,让您老生气,您消消气,先把银子收起来,我去看看,有啥好菜肴尽做来让好汉爷受用!”说罢深深一躬,转身要去。
“拿着!”郑八叉抓起银锭抛过去,店掌柜忙伸手接,却被打坐在地上,银子用袍襟兜住,挣扎起来,蹒跚着去了,众人一阵轰堂大笑
不多时,店掌柜亲自端来酒菜,确是上等牛、羊精肉和一坛上等洋河大曲,又问是否要琴曲陪酒。
郑八叉不耐烦地挥手斥道:“我们自有诗翁、曲仙,不听你们那些下流殃殃调,有污文士耳目,快滚!快滚!再换壶好茶来!”吓得老板连连撅屁股,还想唠叨什么。
小卿催他:“你别啰嗦啦,他就是民间传说的黄河大侠,好生伺侯没错。”
“我的天!”店老板裂裂嘴,走了。
酒过三巡,郑八叉黝黑的大脸盘泛起红光,忆昔当年,心潮更加澎湃:“卿妹,记得当年我送你去蒲秀才家时,你还穿着开裆裤,拖着两条黄鼻涕呢,这不,一转眼成大老姑娘啦……”
没等他说完,小卿扑哧笑了:“还有呢,那时候,我趴在你背上,瞅着你满头油灰虱子,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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