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力气再大也拉不动双腿耩子。”
“走,跟着瞧瞧去。”
蒲松龄故意放慢脚步拉开距离,让初次见面的小两口说说悄悄话,因见二婶也跟着出门来,就在路旁等她一块走。
“留仙,这两个人在一块行吗?”二婶叹口气,忧心忡忡“我看不行,一个五大三粗,险道神似的,一个娇小瘦弱,多不般配!“
蒲松龄心里明白:“婶丈母娘担心女儿身体痩小,婚后生活负担承受不了。”于是开导她说:“男女身体悬殊是正常现象,至于文慧姐的病,我看是为婚姻问题闷闷不乐,精神抑郁所致,婚姻问题解决了,心情舒畅,自然会好的。”
“我担心二壮粗鲁暴躁,夫妻间磕磕碰碰的……”
“不会的,二壮哥的性格我知道:他是金刚模样,菩萨心肠。对坏人疾恶如仇,与好人相处热情又懂礼貌,特别是对女人,彬彬有礼,有疼有热!你看两个人并肩走着,啦得多热乎……二婶,别怪我说话没正经,您跟二叔过了大半辈子,有这么一刻吗!”
二婶红了老脸,啐道:“去去!又该掌嘴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乐得不得了:“这我就放心了,你们去吧,我回家做饭去。”
蒲松龄笑道:“三亩地,一会儿就会耩完。”见二婶满脸堆笑,又调皮地眨眨眼,小声道:“可炖上两只老母鸡呀。”
二婶扑哧笑出声来,啐道:“就你嘴馋!”
“不是我嘴馋,您老不知道,俺这位二哥食量大的惊人,一只老母鸡不够塞牙缝的。”
“油嘴滑舌!”二婶笑嘻嘻回转身,颠着小脚走了。
见文慧背着种粮袋子走路费劲,大壮紧赶几步追上.关切地说:“把种粮袋子给我吧。”
文慧没回头,说:“耩子就够沉了,还是我背着吧!”
大壮不容分说,伸手一把抓过袋子道:“你只带路就行。”
文慧抱歉地笑笑,只得放了手:“那就便宜你一个人了。”
来到地头上,大壮放下耧斗,回头朝蒲松龄笑道:“三兄弟,没别人,只好劳累你扶耧了。”说罢,把一根胳膊粗的辫子往脖子上一缠,骂道:“娘的,啥时候把牛尾巴割了利索!”说罢抓起套绳往肩膀上一搭,回头看看蒲松龄已经倒上种子,准备就绪,于是,双手抓住耧杆,‘嗨!’了一声,拽起耩子就走。
可是,没走几步,忽听有人大喊:“停下!”
原来,地头上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位扶耧高手发现了问题;耩地的两个人操作很不协调,拉耩子的力大走得快,扶耧的不但体弱不跟溜,而且根本不是扶耧的把式!一起步就手忙脚乱,这样耩出来的不仅垅蚯蚓找它娘似的,弯弯曲曲不好看,而且,一步深一步浅,苗怎能出得均匀?于是自告奋勇接过耧把。
孰料,这个经验丰富的老把式与蒲大壮也不配套,没耩上一个来回,被拽的浑身冒汗、气喘吁吁,一个劲的招呼:“兄弟走慢点。我招架不住了!”
大壮只得放慢脚步,由着扶耧手的性子,然而,三亩地耩完,还是把他拽散了架,一屁股蹲在地头上,半天没喘过气来。蒲大壮却显得十分轻松,只是额头上冒出少许细汗。
文慧看见,忙掏出手绢,踮起脚尖为他擦拭。引得众人吃吃偷笑。
擦完汗,忽然发现男人肩膀被绊勒出一道红痕印,用纤纤细手抚塻了一下,柔声问道:“疼吗?”
大壮摇头笑道:“没啥”
“饿了吗?回家吃饭去吧!”
二婶准备的饭菜很丰盛,酒也是上好的,蒲松龄却担心丈人叔酒席上再考女婿,借口回家有要事,自己不喝,同时使眼色给大壮,大壮会意,推说这几天胃酸烧心,也不喝,吃了饭便告辞了。
文慧恋恋不舍地送出门来,一再抱歉说他们待客不周,下了半天大力,没吃好喝好。
蒲松龄叮嘱道:“你们年纪都老大不小了,办喜事宜早不宜迟,我回去就帮大壮哥安排完婚事宜,到那时再喝个一醉方休。”
蒲松龄觉得今天打了个漂亮仗,使大壮的婚事转败为胜,顺顺当当地订下来。然而他又担心刘敬斋刁钻诡诈,好疑多变,怕夜长梦多,再生变故。劝大壮回去赶快修缮房屋,媳妇娶进门,才算万事大吉。
大壮三十多岁的光棍汉,巴不得身边有个女人,满口答应,说:“回去立刻找巧二叔修房屋,盖大门……把姐姐搬来协助料理喜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大壮憨厚的大嘴唇张了好几张,也没说出子丑寅卯来。
蒲松龄猜透了大壮的心思,嘿嘿一笑,学着秦琼卖马的腔调唱道:“没银子难住了英雄好汉!别担心,这事我帮你筹措。”
“你刚修了房子,手里也紧……”
“放心,我有处借。”
“你借,我有了钱还。”
“既是我借,就不用你还!”蒲松龄大包大揽。然后,语重心长地规劝大壮:“你都老大不小了,头里完婚,后头就添人口。往后,三口之家比不得你单身一人,自己吃饱了不怕饿死小杌札。有了老婆孩子,凡事要约束自己,花钱不要没底壶似的。以后打工挣了钱,不管多少都交给老婆管,男子无妻财无主,有个好当家的精打细算,日子才会过好。”
大壮嘿嘿笑着,一个劲的点头:“三兄弟,哥往后啥事都听你的。”
“不,要听文慧的,她外秀内慧,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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