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说:“好吧,你教一句,我学一句。学会了,咱就去试试,学不会,打一辈子光棍。“
蒲松龄鼓励他:“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认真学没有学不会的。”
于是两人一边干活,一边教学,起初有些结结巴巴,阴阳怪气,然而,一遍生,两遍熟,渐渐口舌都听使唤了,苦练了一下午,真学会了不少文言话。。
蒲松龄高兴地说:“行!今晚吃了饭,就回家洗澡、刮胡子、刷牙、剪指甲,邋遢习气一概去掉,明日一早过来,让弟媳帮你穿衣戴帽,改头换面,我领你去二次相亲!”
大壮当晚回家洗了澡,清早进城剃头、刮脸。自以为万事俱备,可进门还是被文秀找出了毛病:原来他没刷牙,进门一说话,文秀就闻到满口臭味。忙拿出蒲松龄的牙刷牙粉他让他刷了牙。然后把丈夫那件深灰色府绸长衫、古铜色贡呢马褂和青缎瓜皮帽取出来,把大壮打扮得衣冠楚楚,袍帽整洁。让大壮立正站着,上下打量了一下,发现衣服长短正好,只是太瘦,紧巴巴捆在身上,不但影响观瞻,而且把人捆缚得很不舒服,只好叫大壮把破烂内衣都脱掉,直接穿上蒲松龄秀才衣冠,并嘱咐:他尽量把精神放轻松些……
为了门面,让大壮借头驴骑上,并将珍藏的两瓶好酒让大壮带上,讨好老丈人。
来到大刘庄,蒲松龄先去岳丈家,让老人利用在家族中的威望,在二叔面前多进美言。然后领着大壮,二次登门相亲。
丈母婶一看来的还是那个黑大汉,心中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没想到老头子轰走的健壮男儿又登门庭,却又担心固执己见的倔老头子再次把意中人轰出去,不但让女儿永远失去这份良缘,而且不忍看到这位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再度难堪。来到二门外的小书斋,把摇头晃脑,沉醉于吟哦经卷老头子唤醒过来。告诉他,这回是留仙领来相亲的。要他‘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要让侄女婿高兴而来,扫兴而去……
刘敬斋听说蒲松龄领来个相亲的,十分高兴。在他们刘氏家族诸多女婿中,只有蒲松龄中他的意。他虽然年纪比自己小二十多岁,可才学却在自己之上!年轻轻不但考上了秀才,而且成绩十分优秀,深得主考大人的器重。而蒲松龄对这位叔丈人孜孜不倦追求前程的精神也很敬佩,所以两人见面,说话十分投机。
他认为蒲松龄知道他的择婿标准,领上门来的一定是个读书人。急忙掩卷整衣相迎,可一眼认出还是前天侄女领来的那个‘庄稼土孙’时,勃然大怒,呵斥道:“汝非前日来者乎?”
大壮恭恭敬敬的回答:“老伯误认矣。上次来者乃吾兄也。”
刘敬斋道:“昆仲相貌、年庚奈何如此相似耶?”
“吾与兄长乃孪生,不但相貌一般无二,且音容笑貌亦极相似,连生身父母尚难辨其昆仲,何况外人耶?”
“原来如此!”刘敬斋口气缓和下来:“汝台甫是……”
“晚生名二壮,字仲力。”
“吾与汝素昧平生,来此何干?”
大壮不亢不卑,彬彬有礼:“晚生耳闻老伯令爱待字闺中,今欲攀龙附凤,缔结百年之好耳,望老伯不吝珠玉以适顽石,成全其美事!晚生当不胜感激之至矣!”
“相公青春几何?”
“虚度三十二个春秋。”
“偌大年纪,为何尚未娶妻耶?”
“回老伯话:晚生自幼丧父,兄弟二人靠老母纺织养大,晚生又致力于读书,虽种农桑,然田少人多,入不敷出,穷困潦倒。无人肯嫁耳。”说罢犹自唏嘘慨叹,羞愧之色溢于言表。
刘敬斋为之动容,十分同情地宽慰他:“君子固穷哉!然有志者事竟成,贤契眼下是何功名?”
“区区生员。”
“岂止生员,还食饩耳。”蒲松龄急忙为他补充:“祖兄因家境贫寒,中途几度辍学,所以年过而立,方才釆芹也。”
“不晚不晚。”刘敬斋极口称赞:“胜老夫多矣!有道是:大器晚成,苏老泉二十七岁才发愤读书,后来成北宋著名学者,梁灏八十二岁才中状元呢,汝还须继续努力读书,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也!”
蒲松龄听话音,知道叔丈人已经喜欢上大壮,这门亲事,心中已经答应下来。可是,大壮文言话语学得有限,再说下去,难免江郎才尽,一旦现出原形,就会功亏一篑。于是,见好就收。见婶丈母娘提壶进来冲茶,便说:“婶子,听文秀说,你家高粱还没种上,清明高粱谷雨谷,季节不饶人,趁二壮哥在这里,快种上吧!”
这话正中婶丈母娘下怀,她为这事发愁多日,只因为老头子一心读书,对地里家里的事不闻不问,她们母女脚小体弱,抬不动耧斗,不用说耩地了。看见人家一地青苗,心里干着急!前天,文秀领大壮来相亲,母女俩一见大壮人高马大,十分喜欢!心想:这下母女俩有救星了,不料‘才’迷心窍的老头子,一心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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