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题:《一勺之多》
即一处以观水,至少者亦水也。夫水至一勺,少之至矣。宁足尽其多乎?此就一处言则然耳。尝观覆于天,而载于地着,山之外惟水最大。然其人也,以多而见,非以少而见也。而要之多固因水也,即少亦可谓非水也。故多之水,无不可以少见;而至少之水,亦何不可以多见乎?顾吾思之,水之体与天地而同流,其渺然而无际也;吾不谓天地之间,当有大于此者也,故其体知无尽矣。使掣瓶之智,而曰。
水在是也,则其为多又几何矣?水之势又与山而并永,其浩宇而靡涯也。吾不为万物之中,尚有等于此者也,顾其势亦难穷矣。使酌行潦之细,而曰此已多也;汩汩然而来,荡荡然而往,此可以多言也,而非所论于一勺也。然水而曰一勺亦止可谓一勺之水。一勺而亦曰水。不可谓非水之一勺也。源源然而流,涓涓然而续,此不可以多言也,而况其为一勺也!固以一勺论,则水化一勺也;而已水论,则一勺之水亦为水也。天下之物,惟出于人力者为易尽耳。水以勺较,则有挹彼注兹之意焉,而非有不二之道也,则一勺何其微!抑天下之物惟由乎自然者能不匮耳。勺以多着,则似有积小而大之势焉,殆亦有不息之机也,则一勺何其鉅。盖水者天地之所生,即一勺亦天道之所存也。而执此以观水,亦犹之以昭昭窥天耳。然而浮日月耶,浴星辰也,亦不过一勺之所积焉也。故言少则少矣,以言多亦多矣。水者又之所地成,即一勺亦地道之所寄也,而即此以穷水,亦犹之撮山测地耳。然而怀山岳也,成河海也,岂一勺之所尽者耶?故以言乎多则多矣,以言乎无多,则亦甚无多矣。要此论其一处,而非论其全体也。及其不测,可以睹天地生物之盛矣。
青州府院试大厅里,主考官施润章正在书案上翻阅一大堆童生考卷,这时副主考青州知府章士荣喜孜孜地走过来,把两份考卷郑重地放在他面前:“大人是不是在找这两份试卷?”
施润章接过来一看,考卷上果然写着蒲松龄的名字,惊喜道:“正是,您看过了?”
章士荣说:“他府试的文章也是我批阅的,至今萦绕脑际,难以忘怀。这两篇更上一层楼,我一口气读了两遍,真是高屋建瓴,与众不同。其它考生的文章,多半就事说事,干巴枯燥无味如同嚼蜡。而他的文章,文笔雄健,言简意赅,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句句在理,而且语言艺术也如抒情诗一般,既俱五彩缤纷的美感,又深寓怡情说性的韵味,脍炙人口,百读不厌。在晚生亲笔批阅的众多考卷中,首屈一指!大人看了也一定拍案叫绝!”
施润章听他说得绘声绘色,怦然心动,连读了两遍,感觉意犹未了,满口余香,感慨系之,提笔批道:“首艺空中有异香,下笔如有神,将一时富贵丑态,毕露于二字之上,直足以维风移俗。次:观书如月,运笔如风,有掉臂游行之乐。”该卷应评第一名。
章士荣道:“县试费大人评了他第一名;府试下官亦评他第一名,如今院试学政大人再他第一名,此可谓英雄所见略同也!”
施润章说的更加贴切:“我们不是善识人才的英雄,而是‘奇文共欣赏’,该生成绩出类拔萃,独占鳌头。”
院试既毕,蒲松龄以最优秀的成绩,无可争议地名列榜首。喜报传来,阖家欢喜,病重已久的蒲盘也神奇般地走下病床,笑逐颜开的接送登门贺喜的宾客、乡亲。
青州知府章士荣和父母官费纬祉也登门贺喜,更让蒲家门庭锦上添花,受宠若惊。由于蒲盘病重,族长蒲柳自告奋勇,替他操办酒宴,盛情款待贵宾,大家正喝的高兴,忽听街上锣声开道,众人纷纷离席出去迎接。
不知那位官员到来?请读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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