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明就说:“郭大哥,先洒水,再扫地,就不会飞扬那么多的灰尘了。”
他说着,就拿个大水舀子,在水桶里舀了一舀子水,哗一下、哗一下,泼到未扫的土地上。
不一会儿就把一段路洒得湿湿的。
张光明又说,“郭教授让我来替您扫路吧。”
郭教授把扫帚往旁边一撤,他拒绝说:我可不能让你替我扫呀,会连累你的。
这时村民们经过他俩身边时,无不为郭教授感到委屈。
人们议论纷纷:
“咂咂,看看让一个归国博士干这清洁工的脏活。”
“一个大学问家呀,他一肚子学文,却被下放到咱这穷村来扫地呀!哎,太可惜了!”
郭教授整整扫了两天的马路,才把牧野花村的大街小道扫得干干净净。
第三天,郭教授就到本生产队的牲口棚里去工作。
尹抓根正在喂牲口草料,郭教授赶紧说:“尹师傅你好!”
老尹赶紧迎接他。
郭教授心情沉重地又说,“打扫街道,喂牲口,出圈粪,拉粪。
这是领导给我分配的新工作。”他说这句话时,面部的表情颇显阴沉。
郭教授向尹抓根饲养员请教,干这些活的具体做法。
尹抓根给他仔仔细细地讲起来:喂牲口的秘诀:
首先你得先学会铡草。
你先用一个大铡,把玉米杆子,用铡刀切碎,加些碎野草,再加些桑叶,马齿苋,把这几样掺搅匀,就可以喂牲口了。
郭教授用心地记着。
尹抓根接着说:“这出圈粪呢?
你得把这些牲口拉的粪便,撂到窟窿窗户外面的粪坑里,这就叫出圈粪。
你还要把粪坑里的这些粪便,再加一些碎草搅拌搅拌,再蒙上一层土泥让它进行发酵。
发酵好了,才能用作追肥,或者夏种和秋种的底肥也可以。”
今天上午,郭教授先虚心地跟着尹抓根学会了铡草,拌料,喂牲口。
尹抓根手把手地教着郭教授说:“喂牲口可是个细发活。
因为每匹马,每头牛,每头骡子,他们吃的饲料不一样的量,所以喂的斤数不能是不一样的。”
牲口和人一样,有的饭量大,有的饭量小。
尹抓根一一指着马儿又说,“比如这匹褐红马每天吃六斤饲料,分四次喂,黑马每天吃五斤料……”
下午,郭教授就拿着铁锹,一铁锹,一铁锹的把腥臭的牲口粪便,撂到窟窿窗户外面去。
连屎带尿碰到窗口上,就会四溅各处,不一会儿就把郭教授的全身,澎了一身星星点点的粪便。
竟然溅得郭教授一脸都是屎尿。
尹抓根实在是视不忍赌。
他说:出圈粪是个又脏又累的活儿,这种活儿就不应该让你们大学问家来干。
郭教授没做声,一肚子苦水无法诉。
他心想:难道说我沉冤莫雪,我这一肚子的学文不就白学吗?哎无奈呀无奈。
“郭大哥我来吧!”尹抓根来到教授跟前,拿起铁锹,麻利地把牲口粪便和野草哗嚓哗嚓搅拌均匀,然后又往上面覆盖了一层土。
他又说:“郭教授以后你就别干这种粗糙又腌臜的活了。”
郭教授强颜欢笑地说:“还是让我慢慢适应这里的活儿吧,这是上头给我安排的新工作呀!”他说罢,低下头脸色凝重。
尹抓根望着这位大教授十分难过的样子,让他也心痛不已。
从这天起,每天夜里,张光明都来和郭教授做伴,还给郭教授带来好几盆牡丹,兰花……
他是用来给郭教授家破旧的环境增添几分色彩。
他还给郭教授带来葫芦画、叶雕画、竹雕画。每个画我分别做了个雕刻精美的画框。
张光明把这些雕刻精美的画,用钉子把每幅画都挂在他家客厅的墙上。
他在郭教授家客厅的正中央,还挂上了一副毛主席的画像。
张光明还写了一副对联。
左联是:一心一意跟党走。
右联是:思想永远不变修。
横联是:时刻不忘。
他还对郭教授说:我想教你雕刻画,不知郭教授有没有兴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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