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谢府内灯火通明,十几个家丁都在穿梭忙碌。
启天堂老大李阔身受如此重的伤,这还是他们记忆中的第一次。
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紧张,不知是在怕些什么。
家丁渐渐做完活计去休息,府内渐渐人影稀疏,只剩一个家丁在扫院子。
这个家丁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身材健硕,肩膀宽阔,胸部强壮,腰部纤细,没有一丝赘肉,远看上去就像倒三角。
他一下一下在扫着院子,动作不大,但扫过的地方却十分干净,雪冰全无。
雪停之前,地上已结冰。
能够连冰都扫干净,臂力,腿脚,内功都必定不同凡响,何况看上去他扫的如此轻松。
正房内灯火通明,高飞在和李阔喝酒谈天,不时传出他们大声说笑的声音。
房外,冷清安静,只有这个扫地的人,一下一下认真的扫地。
夜越来越深,月亮却皎洁明亮。
如果人生总是这样宁静,对人来说到底是幸运还是无趣?
屋内高飞正在高声说着什么,李阔低声回复一两个字,高飞又大声笑起来。
扫地的家丁忽然停下手,侧耳听了片刻,脸上浮现出一丝奇怪的笑意。
他听出,这谢府周围站满了人。
这些人都是武功高手,他们都落地轻盈,几乎没有声音。
几乎没有声音,还是有的。
就这一点声音,还是会被这个家丁听见。
天上又飘起花瓣,粉红色的花瓣。
这家丁皱起眉,摇摇头道:“白扫了半天。”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
家丁没有抬头,他开始扫地上的花瓣。
白色的身影便是前一日来过的白衣书生书中玉。
书中玉看了看这家丁,心下生出些疑惑,却字正腔圆道:“叫你家主子出来。”
这家丁似乎没有听见,一眼没有抬,还是在扫地。
书中玉听了听府外的动静,又不经意的撇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屋顶,他抽出腰间的佩剑道:“说你呢!再不回答别怪我不客气!”
这时书中玉身后的屋顶上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像极了夜里鬼魅哭坟的声音,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书中玉的脸色变了变,但他却非常听话,直接就出手了。
他在第一招就是杀招,整个身体和剑身形成一条直线,就像一个极速旋转着的锥子,他的剑寒光毕现,似是在宣泄某种感情。
那家丁仍然在一下一下扫地,也许是月亮不如昨夜明亮,书中玉没有注意他扫地时冰雪尽消。
如果注意到,他大概会多留意一下这个不同寻常的家丁。
如果注意到,他便不会第一招就使出杀招,将自己的破绽暴露出来。
太过轻敌的人,往往得不到太好的结果。
眼见剑锋已到,这家丁迅速举起扫把,只轻轻一挡,书中玉便失去平衡,狼狈的滑向一边。
书中玉有些愤怒,昨夜他偷袭未果,今日又轻易被一家丁阻挡,真真羞煞了他的脸面。
他仿佛听到谢府外的二十个人都在笑他。
家丁这时面对他站定,问道:“你只需告诉我是谁让你来送死,我便可以让你安然无恙走出去。”
书中玉眼波流转,里面相继出现了恐惧,愤怒和无奈的神色,他提剑凝神道:“笑话,拿命来。”
书中玉的剑法在常人之上。
肯在落霞山进山无日月的待上十二年,书中玉拥有成功的重要因素,那就是忍耐。
有的人能够从清修中获得快乐,那么清修再苦也不是苦。
有的人只是训教自己在寂寞中成长,这样的人心中有无限大的野心,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在清修中获得快乐。
书中玉明显是第二种人。
可是今夜,他的一切都显得如此滑稽,这个家丁模样的男人只是拿着一把破烂的扫帚就将他苦心修炼的落霞剑法轻易参破!
那家丁游刃有余的对付着书中玉猛烈的进攻,一边还非常自如道:“落霞山白衣书生,也不过如此。”
书中玉怒斥:“好大的口气!”
但明显的他已落了下风。
这时从屋顶如风一般飞出一条铁链,径直向那家丁的后背冲去。
书中玉余光中看到,暗中使力一冲,那带着子母铁钩的铁链一下便深深刺入那家丁的后背。
“噗”的一声,一道血光溅到了圆月上。
那家丁猛然被袭,一声未吭,扫帚上使力向外一推书中玉,反手一把抓住了铁链。
铁链尽头传来刚才那如同鬼魅的声音:“骨头倒是硬的很。”
铁钩深抓进那家丁的皮肉里,鲜血从每个爪钩的地方殷殷渗出,马上就染红了那身灰青色的棉布短衫。
那家丁的手劲极大,却只与铁链那边的力道打了个平。
他喃喃道:“十七勾魂手。”
黑夜中,圆月下,屋顶上,铁链那一边,徐徐出现了一个人影,随后又显出三个人。
那人影形状诡异,若不是铁链是从那人手中抓着,只怕不会有人认为这个影子是人的形状。
那人影左右高低不齐,形状也不同,头似乎是没有了,却又伸出两只角来。
任何人看了这影子,只怕都会认为那是地狱中的魔鬼跑到了人间。
家丁只是看了一眼,心中不禁有些惊怵。
那影子忽然腾空而起,像一只轻盈的大鸟,那铁链却瞬间收紧,随着那人越飞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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