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现在窝囊的样子,跟你那个窝囊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没出息的东西,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寡妇,把你妈扫地出门,你就不觉得丢脸吗?你还是我儿子吗?
我不是让跟她说,把房子借给你兄弟小武结婚用吗?你是怎么跟她谈的?还跟我打包票说她答应了。这就是你说的答应?既然答应了还把老娘赶出家门?
你哥大龙没有上过大学,可是,他现在却是好几百号人大工厂的供销科科长。你弟弟小武也没有上过大学,可是,他现在也找到了女朋友,马上就要让你妈我抱上大胖孙子了。
你呢?我们老李家唯一一个上过大学的男人,我一直把你当成我们老李家的骄傲。村里人都说我养了三个有出息的好儿子。大儿子有本事讨了个好老婆,小儿子也找了个城里的女朋友。二儿子更是有出息,和朋友一起合作做生意开了公司,变成了大老板。
哈哈,大老板的你,却给你老妈我,找了一个二婚的女人做儿媳妇。对方还是个命硬克夫的小寡妇儿,身边还带着一个拖油瓶。是,我尊重你的选择,尊重你们年轻人所谓的爱情。不论对方是什么身份?你妈我不是一个顽固不化的农村老太太。
既然,那个女人想进我们老李家的大门,总得付出一些代价吧!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她不讨好我这个未来婆婆,不讨好未来小叔子,怎么嫁进我们李家?
我活了五十多年,第一次被人骂成是贼,第一次被人扫地出门。被自己所生的亲生儿子,带着滚出那人女人的家。这要是传出去,传到咱们老家村子里,你让你妈我的老脸往哪里搁?
一眨眼四十多年过去了,老二,你知道吗?你妈我曾经也是城里人,一场大地震让我失去了自己的父母,我和哥哥从小相依为命。直到我哥哥为了娶嫂子进门,拿不出象样的彩礼。
于是,我哥的对象,也就是你现在的舅妈,收了李家一袋小米外加一百八十块钱,就把我这个小姑子卖给了比我大十岁的你爹李老实。自此,我从城里人变成了彻彻底底的乡下人,进你们李家大门那年我才十八岁。
我再也没有回过娘家一次,再也没有认过自己的哥哥嫂子。我把你们三兄弟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我容易嘛!你妈是个要强的人,在咱们村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老二,你就是这么照顾帮助自家兄弟的?我只是让你帮他借房子,又没有让你卖身.......”
李老太太说起当年的心酸往事老泪纵横,那是她一辈的痛。要强的她不允许自己的三个儿子喊自己娘,全都必须喊她妈,喊李老实爹。从来她都觉得自己比那些农村女人高人一等。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然把自己也变成了农村人。
听到自己老妈李老太太,第n次说起当年为兄长娶嫂子被卖的故事,他感觉自己的耳朵快磨出茧子了。曾经第一次听到自己老妈讲起当年的往事,他会心疼会落泪。可是,听的遍数多了,就失去了第一次的触动和感觉。
李江文看着小旅馆窗外夜幕下的街景,心中充满了无奈。他只有不停的默默抽烟,来缓解心中的烦躁。以沉默来对抗来自老妈的絮叨。
“老二,你倒是说句话呀!小武的婚事迫在眉睫,房子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李老太太发现自己苦口婆心的说了半天,自家二儿子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于是再次逼宫。
“妈,我是跟师妹提过,让她把房子借给小武结婚用。可从来没想过要霸占人家的房子。她还没答应我的求婚呢!本来已经有些眉目了,现在,全让你和小武给搞杂了。就算我和师妹结了婚,那套房子也是人家的婚前财产。我们李家人没有任何权利处置。
把房子借给小武结婚那是人情,不借那是人家的本份。您不觉得你和小武太过于异想天开了吗?竟然想霸占人家孤儿寡母的房子,你们丢不丢人?你们让我以后有何脸面去面对她们母子?如果以牺牲我的幸福,来成全小武的婚事恕我办不到。我做不到您那么伟大,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来成为大舅的婚事。”
李江文说完没有理会骂自己白眼狼,痛苦流涕的老妈,直接摔门离开了小旅馆。不过,临走时他给小旅馆前台的小姑娘留了一些钱,让对方给自己老妈点一份外卖。
李江文不想自己经营了好几年的感情,就此付诸东流。他决定寻求外援。如果自己把师妹的父母接过来,说不定自己和师妹的婚事,也许会出现一些转机。如果双方家长见个面,坐下来好好谈谈,接下来的事情说不定就好办了。
“叔叔,我和师妹打算结婚了,您想不想来都城好好转转?正好我妈也来了都城,我希望双方父母坐下来商量一下我们的婚事。好,好,买四张火车票,三个大人,一个儿童票。好,到时候我去火车站接你们。”李江文信心满满的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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