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崇岭能够明显感觉到被自己的抓着的顾全在抖,却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
顾家村都是顾家子孙,就一个祠堂,除了逢年过节、祭祖敬贤等情况外,祠堂轻易不开。
若开祠堂,必有大事。
祠堂一开,必有定论。
很显然,族老是要严惩顾全了!
很快,族老家院子里的铜锣响了起来,不一会儿,顾旌便把族老决定开祠堂的消息传到了每一个村民耳中。
眼下已是酉时三刻,天色已黑,家家户户皆已回到屋中,听到族老来信,各家各户立即匆忙赶到祠堂门口。
族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祖宗也匆匆赶来,纷纷看向族老,询问开祠堂之事。
族老与几位老者耳语了几句,只是告知,并非商量,然后进了祠堂。
顾旌从梅崇岭手中接过顾全,道:“梅老请在这里等着,这件事,族老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好,那老夫等着。”梅崇岭这才松了手。
顾婆子作为苦主,由族老安排的人搀扶进了祠堂,梅氏作为顾盛这一支的长媳,也能进祠堂。
顾乔继在罗家被拦后,再一次被拒之门外。
而这一次,这道门是顾家祠堂的大门。
不单单因为她是小孩,更因为她是女孩儿。
按照当地风俗,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进入顾家祠堂。
她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微撇。
“你在想什么?”顾凌也没能进去,不禁凑到她旁边,小声问道。
“没想什么。对了,谢谢你今天下午帮我看着院子啊,还有通知我的事情。”顾乔真诚道谢。
顾凌挑了下眉,“那你什么时候教我做那个什么木老虎?”
“改天吧,好吗?”
顾凌撇撇嘴,“好吧。不过你说他们在里头会说什么呢?可惜我还太小,不能进去。”
他倒是一副颇为遗憾的样子。
顾乔望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你叹气干嘛?跟个老太太似的!”顾凌嫌弃。
“我也想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可是……你以后长大了能进去,我注定这辈子都不能进去了。”
顾乔说这话的时候,脑海里不仅有对封建时代的吐槽,更有对自己未来命运的担忧,以及再一次陷入了“顾乔”还是“顾巧儿”身份之别的迷茫里。
她该如何是好呢?
顾凌却翻了个白眼,回道:“进祠堂还不简单,你不远嫁,找个出了五服的顾家人嫁过去当长媳不就可以了?”
“你说什么?”
顾凌看见顾乔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过来,不知为何心跳一滞,脸陡然爆红,下意识地否定道:“没说什么。”
顾乔担心顾婆子,当下也没心情和顾凌多说,便不再在意,双手紧握,双目盯着祠堂。
祠堂大门紧闭,事实上她什么也看不到,可她一双眼睛却忍不住往那方向望去,就像……就像在她来的那个世界里,她在手术室外等待奶奶做手术时的那种感觉。
正因为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所以只能盯着手术室的大门,一颗心不安的、忐忑的、焦急地等待着,直至,望眼欲穿。
心高高悬起的这一刻,顾乔突然明白了。
她不是顾巧儿是真,可她担心顾婆子的心却也不假。
她在这世上犹如无根浮萍,可因为有了顾婆子和梅氏,她才有了归属感,至少在看到村尾那熟悉的院落时,她心里是开心的,她会情不自禁地加快脚步,想要飞奔赶回去。
因为,那是——家。
不知不觉,她已经认同了那是她的家。
同样的,在顾婆子、梅氏、梅涣青等人眼中,她就是他们的亲人,是他们想要呵护疼惜的小辈。
无论她性情大变或是怎样,他们都依然爱她,只因他们认定了自己是他们的亲人。
所以她是顾巧儿还是顾乔或者顾某某,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要做的,是那个懂得感恩、懂得孝顺的小辈。
这一刻,她豁然开朗。
她既是顾乔,也是顾巧儿。
这只是一个名字、一个身份而已,最重要的是:她一直是她。
想明白了这件事,她的心仿佛一下子就轻快了。
但紧接着,对顾婆子的担忧也更加清晰起来。
她情不自禁地绞着手指头,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祠堂里面的进展。
她希望顾全能受到重惩,也希望族老尽快地解决这事,因为顾婆子的伤拖不得!
“别担心。”梅涣青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奶奶的伤口我用药给她简单包扎了一下,一时半会儿不碍事。”
顾乔扭头看向梅涣青,对上他沉稳的眼神,一颗心这才定了定。
一行人等在祠堂外,气氛像是凝固了一般,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直到一炷香后,祠堂门终于打开了来。
族老并几个族中长辈走在最前面,紧接着是村里各家的当家人,顾婆子和梅氏落在后面。
等他们走出后,顾全被人从祠堂里拖了出来。
族老一手拿着拐杖,一手被人扶着。
他扫了一眼祠堂外守着的顾乔一行以及其他妇孺,面容严肃、神色威严的朗声讲道:“今顾全趁陆氏一人进城,于半道佯作匪徒,抢陆氏米粮不说,更兼对陆氏痛下杀手,若非梅家亲家及时赶到,只恐陆氏有性命之忧。”
在场不知情的妇孺作骇然状,显然难以相信顾全竟会如此狠毒,不多时,有细碎的议论声传来。
族老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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