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发生了什么事?”隆绪声音沙哑地问道。
燕燕看了皇帝一眼,语调清冷地道:
“皇帝不知道么?”
这句话说得隆绪心里一个激灵,攥紧的手心里渗出汗水:
“儿子毫无所知。”
“等等,隆庆回来就清楚了。”
萧挞凛一听到出事就冲向门口,见南京留守府的亲兵们在帐门外筑起了一道严密壁垒,一个小校拦住挞凛,老将大声吼道:
“本帅是南京统军使,你不认识吗?”
士兵恭谨却坚决道:
“王爷有命,为了太后、皇上的安全这道防线不许任何人出入。”
“谁在负责,把他叫来!”
小校不理他,气得挞凛跺脚大吼:
“南京军队都归老子指挥,梁王府出事必须出去调兵,你们有几个脑袋敢拦老子!”
可是如同对牛弹琴。挞凛奔回到太后面前,脸涨得紫青,强压着激愤定声道:
“请太后下旨让我出去,我要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调兵指挥。”
燕燕不慌不忙道:
“挞凛,我知道你忠勇尽职,可是隆庆既然已经有了安排,没有说需要你去支援,你就在这里陪着本宫和皇帝,保护皇后和长公主。咱们去新房里面歇息,你就在这里把守和安抚宾客。”
“梁王府兵力有限,我必须出去才能协助梁王调动南京军队!”
“这个不必担心,你没见萧继远去了,他有北府两万兵马可以调动,无论什么事也足以应付了。”
挞凛像被噎住似地梗了梗脖子,说不出话来。
新人的洞房和主帐相互连接,里面一切供张齐备,正好用来休息。燕燕让皇后躺到床上,自己和长公主斜倚在榻上。韩德让坐在太后身边的椅子上。他从开始到现在都一言未发,但是显然早已心中有数,一副稳如泰山随时准备参赞大局的神色。萧玫倚在母亲身边,心里憋屈得直想吐,又想放声大哭。好好的婚礼给搅了不说,讨厌的萧菩萨哥还睡到她的婚床上。可是她听到了太后的话,知道事情非常严重,不敢放肆撒娇只好暗自委屈。
耶律隆绪坐到皇后床边,用手抚着被子安慰怀孕的妻子,也竭力镇定着自己。他的脑子里却如遭了雷击般久久回不过神来。当他听见母后说调动了北府兵时更为惊诧了。北、南两府掌握着除了幽云、渤海之外契丹旧有部族的所有户籍,也就是兵籍。战时负责集括兵马,平时各握有约两万人马的常备军。这些军队驻扎全国各地,并不在南京。这一次不用萧挞凛的南京兵、不用驾前御林军,而是调来萧继远的北府兵,不但舍近求远,而且显然早有准备。他越想越觉得事情诡异莫测令人毛骨悚然。
帐外的声音清晰可闻,兵器相碰铿锵作响,喊杀声声不绝于耳,激烈的打斗声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渐渐平缓,最后终于停止。
时近正午,人们都口干舌燥饥肠辘辘的时候,帐门呼啦啦地大开。梁国王和萧继远被一小队亲兵簇拥着走进大帐。他们泥汗交流的脸上红光焕发目光炯炯,身上的崭新吉服变得污浊破烂血迹斑斑,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昂首阔步走进内帐。隆庆对太后施了一礼说道:
“母后,谋反已被平定,一切都不出咱们所料。母后布署英明,用兵如神,贼人不堪一击,遭到惨败。”
“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耶律高十煽动了御林军一个将四个指挥的人马,可是有一个指挥临时拉稀,只来了三个指挥,还有一些宫里的内侍和侍卫,一共不到两千人,被打死了两百多,其余全部落网,为首的也都生擒了。”
这时在外面大帐里维持秩序的萧挞凛走了进来,燕燕对齐国和萧玫道:
“齐国你下去吧。玫儿,你的婚礼虽然被搅了,可是你和隆庆已经拜完天地成了夫妻。现在你是这座王府的女主人,让你娘帮着你指挥下人们安排中午的婚宴吧。咱们这里说完话也要去喝杯喜酒呢。你们出去时把隆祐叫进来,他年纪不小了,也该他来一起听听。”
耶律隆祐今年二十四岁了,刚刚被晋封为楚国王,已经娶妻生子。他性情恬淡,没有担任朝职,平时也很少与王公大臣们交结。就连娶王妃也避开了最得势的外甥女们,只找了一个漂亮的远枝国舅族女子。今天他带着王妃来参加二哥的婚礼,刚才乱起来时,他站到萧挞凛的身边帮助维持秩序,却没有跟着进来。
萧玫恨恨地瞪了隆庆一眼,又瞥了瞥躺在绣满鸳鸯和并蒂莲花帷帐中的菩萨哥,想说什么没有出口,不情不愿地被母亲拖着走了。一会儿耶律隆祐走了进来,燕燕让他坐在椅子上,说道:
“隆庆,继远你们也都坐下,你把事情的经过说说。皇帝,挞凛,事先没有对你们讲,因为牵扯到御前侍卫和南京统军使,不是哀家信不过你们,只是为了避免万一打草惊蛇。”
隆绪和挞凛一听都惊得张口结舌,隆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燕燕示意让他先喝口水。洞房里的桌案上备有茶水点心,萧继远过去倒了两杯茶,递给隆庆一杯,两人都一饮而尽。隆庆清了清嗓子说道:
“去年咱们刚刚出兵回来,就接到密报,说有人秘密联络御前侍卫、御林军和宫中内侍,想要发动政变,软禁母后,拥戴皇上亲政。”
此话一出,如又一道晴天霹雳,耶律隆绪几乎昏厥,正在晕头转向,却见萧挞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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