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深冬，城里年味也未过去，家家户户几乎都关着门，路上除了王慎之外根本看不到别人，这种天气，便是连打更的声音都听不见。
王慎离了客的方向走去，不过当他远远看到回龙阁里还亮着灯火时，便缩了缩身子，找了个地方，然后直接从江岸上一跃而下。
虽说这边的江崖陡峭险峻，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立足之地，在这回龙湾所在之处，还是有不少耸立的礁石不断被江浪拍击着。
当然，对于寻常人来说，这些礁石有跟没有一样，根本不可能站足上去。
此时的王慎，一身黑衣，立在那孤零零的江中礁石之上，宛若一只停憩的鱼鹰在巡视着周围江面。
接着，他身边不知如何冒出一道黑光和白光，化作一男一女分立他左右。这里是回龙湾，江水最湍急的地方，再加上月黑风高，江岸上就算有人也看不清江中心的情况。
“确定是这里嘛？”
王慎看着周围一阵接一阵的猛烈江浪问道。
小白看了眼老黑，老黑则是即为肯定地点了点头。
王慎打量着脚下的水势，皱眉道：“这么冷的天，非得我亲自下去？”
小白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无所谓啊，是你说要挖下面的宝贝，又不是我要。”
王慎没理她，而是看向了老黑，不过还未等他说话，小白就在旁出声道：“你也别打老黑的主意，底下那东西没死透，就算老黑有把握能对付，但这下面的九龙阵乃是北齐那边的老秃驴布置的，老黑身上阴煞之气太重，近身不得。”
王慎咽了咽口水，又问道：“你真确定那玩意儿是个宝贝？”
小白思索道：“应该没错，这原本就是一件极为隐秘的事。当年我也是听我师父说起过，说几百年前，这泸州城外的江水之中有千年老龟兴风作浪，后来五台山上一位游方高僧路过泸州城得知此事后，暗中出手，借助这回龙湾的地势并用一件佛门法器布下九龙大阵将那老龟引致其中镇压。”
王慎沉吟道：“唔，几百年前倒也说得过去，那时候南北还未分朝，这五台山的和尚游历经此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既然这事是暗中出手连城中百姓都不知道，你那位师父是怎么知道的？”
小白不屑道：“当年那老秃驴一个人力有不逮，那毕竟是成了精的千年老龟，不比山上那些厉害的大妖差到哪里去，幸好当日我师门之中有前辈高人路过便顺路出手帮了个忙。”
王慎看了小白一眼，讶异道：“看不出来啊，你这千金大小姐背景还这么深，不但有师父，居然还有流传了几百年的师门，啧啧……”
“哼，本姑娘的秘密多着呢，岂是你这种土包子能懂？放眼天下，能和我比渊源的也没几个。”
小白一脸自傲道。
王慎嗤笑道：“你既然这么厉害，怎么还会被人弄成了个女鬼……”
“呸，本姑娘就喜欢这样不行嘛？你看，做鬼多好，不怕冷也不怕热，更不会口渴饿肚子，还能飞来飞去吓唬人，你行吗？”
小白气呼呼反驳道。
王慎没继续和她计较，而是喃喃盘算道：“这一只死了几百年的老王八能留下啥宝贝，不过那佛门法器说不定还在……”
想到这里，王慎便从怀中摸出一壶酒来，然后仰着脖子就猛灌了好几口。对于那北齐佛门，王慎心中存着强烈的念想，上一次鬼窟底部误食九转翠冰草后让他清楚认识到自己体内的那股寒疾并未彻底根除，一旦遇到什么意外很容易重新复发。所以这江底若真有什么佛门秘宝，说不定对自己有所裨益。
王慎人如其名，是个行事极为谨慎小心的人，他很不喜欢自己体内有这样的后顾之忧存在，那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掌握在手中，关键是这个人还不知道是谁，这种无法预估随时都会被引燃的隐患让他如芒刺在背，极为不爽。
所以，当他喝了几口酒身子逐渐转暖之后，运转元气至四肢百骸，然后对着老黑一个招呼道：“走，老黑带路！”
说完，只见他一个猛扎子就跃入滔滔江水之中不复踪迹。
江水很冷，也很急，王慎水性并不是很好，全仗着一口元气护体攀附着陡峭光滑的礁石石壁摸索到了江底。
幸好这回龙湾经过江浪无数年的冲刷，水底并无太多泥沙，王慎耳目之力本就较之常人要灵敏很多，再加上他周天大成，竟是在昏暗的大江底部也能看清面前不远的景物。
而老黑在水中明显要比王慎灵活的多，他是阴煞之体，湍急的江浪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在水里和在陆地上基本没什么太大差别，不过看老黑这警惕小心的模样，想来几天前他第一次查探的时候应是吃过那佛门九龙阵的暗亏。
老黑在前面带路，王慎则是摸着江底的石头过河，这一人一鬼行了约莫半柱香功夫，前头带路的老黑就停了下来。
王慎跟上去一看，便发现周围的水势起了些特殊变化，原本湍急前冲的江水在这个地方竟是形成了一个迂回的巨大旋涡，他下水之前反复检查过，再往前几步应该就是那回龙湾十八道弯的最中心点，也是上九龙和下九龙的交汇处，那个最特殊迂回的弯道底部才有可能形成这么一个暗藏的江底涡流。
于是，王慎做了个手势询问老黑是否已经到了地方，但老黑的反应却很奇怪，他先是点了点头，但然后又犹犹豫豫地摆了摆手。
老黑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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