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刚过去几天,陈光华清楚的记得,那次采访不欢而散。对于自己的照片出现在报纸上还真是很意外。他顺着图片就接着看。
大意是;本市企业家某某某,致富不忘本,大力资助贫困大学生。报效社会,反哺家乡。如何高风亮节,慈善乡里等等。低下配着一张,一个中年男人的照片。大概就是那个企业家了。
天知道,要不是这张照片,陈光华连那个某某慈善企业家是方是圆都不知道。这特么也太无耻了。
陈光华愤怒的把那张团了团,丢了出去。想了想又捡了回来。塞进随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到了医生该上班的时候了。找了个三轮摩的,花了四块钱,到了县四院。
因为县四院距离县城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公交车很少。
到了四院,找到门诊部。接待他们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夫。一问姓名住址,这位老大夫沉思了一会儿:“啥也别说了。你母亲原先就是我的病人。”又问了些发病的原因和发病的症状。说道:“这是又受了刺激了。你母亲这个毛病,最怕的就是受刺激。你要是经济上允许,还是主院治疗比较好。要是不行呢,我给你开点儿药,你带回去自己多费点心。可有一样,不能再让她受刺激了。”
这可把陈光华难为住了。母亲发起疯来,打人砸东西。自己要是不吓唬她,家里不知道被祸害成啥样。而且,自己要是看着母亲,谁去挣钱养家?
有心让母亲主院,接受更好的照顾和治疗。但是,他如今没什么大进项,不知道靠着家里那点钱够不够。当下有些底气不足的问道:“那要住院,需要多少钱?”
老大夫道:“目前来看,保守估计一个月也得一两千块钱。”
一两千块钱在九几年可不是笔小数目。那时候一个正式工一个月也就开两千来块钱。对于农民家庭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
但是,陈光华没有太多接触过社会,并不能十分体会两千块的份量。他算了一下家里的钱。崔胖子一下子就送来了一万八,加上自己攒的一千块就是一万九。一个月两千块的话,足以支撑母亲九个月的治疗。
他心里明白,母亲这样的病,不是短时间能治得好的,但是,九个月时间足够他去想办法了。
当下决定:“那好,我们住院。”
给母亲办完住院手续,入了院。陈光华才知道这位老大夫姓秦,是这家医院的院主任。
精神病病人住院和别的类型病人不太一样。别的病人需要陪床,精神病的病人则没那么多要求。有的有暴力倾向的甚至就不让陪床,只允许定时探望。
陈光华陪母亲坐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五点了。医院的护士要换班,负责母亲这个病室的护士就来催他离开。
陈光华出了四院,回头看着四院的大门,忽然就后悔把母亲一个人放在这里了。他快速的穿过医院大厅,往住院部跑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把母亲带回家。
可惜他去晚了一步,住院部的铁门锁了。下班的护士路过,看见他:“你怎么还没走啊?快走吧。我们这儿晚上是要锁门的。”
陈光华几乎是一步一回头的出了四院。
他一再告诫自己,男儿流血不流泪,不能哭。可是出了四院大门,还是忍不住蹲在地上就哭开了。
哭完了,天也黑了。从四院门前过的公家车本就不多,这下别说公交车了,连个人影都没有。除了四院门口的电灯泡,在门口洒下一小片昏黄的光,四周黑漆漆一片。
陈光华觉得自己就像是黑夜里,迷失在汪洋大海的一叶小舟。渺小而孤独。
可是,他清楚的知道,没有人会和他一起来承受眼前的一切。眼前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只能他自己闯。他不但自己要坚强,还要挣钱给母亲看病,养家。
他暗自给自己打气:“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则断。不就是从今以后,自己一个人打拼吗?有什么啊?干了。”咬了咬牙,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黑暗里。
他也没有表,也不知道时间。走到县城的时候,估摸着也就晚上十来点的时候。县城里新流行的歌舞厅门前还一片潮男潮女在跳舞。那时候,小姐这个行业在s县这个小县城还没兴盛起来。跳舞的大部分是县城附近国营单位的年轻职工。
陈光华连个身份证都没有,想住旅馆都没办法,再说他也舍不得。就在一边看那些男男女女扭腰晃屁股的跳舞。
什么太空步,霹雳舞,很是令家里连电视都没有的陈光华大开眼界。
看别人跳,他反正没事,就在一边儿跟着学。
这些人也不知道狂欢到深夜几点才陆陆续续的散去。剩下陈光华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无处可去。九月份的天气,夜里还不是很凉。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逛,逛到公园围墙外面。
想了想,翻墙跳了进去。没想到误打误撞还惊起了一对野鸳鸯。
那男的暴跳起来大骂:“哪个兔崽子,给老子出来。”
陈光华吓得出溜一下就跑出去好远。一路跑到假山上的亭往亭子里的长凳上一扔,仰面躺了上去。望着漆黑的天空睡不着。他不敢想母亲,怕自己心里难受。就胡思乱想别的。想到那对野鸳鸯被自己惊起的时候,那男人光着屁股的滑稽样子,幸灾乐祸的自己笑了一阵。
可脑海里还是忍不住想起母亲的样子。
他烦躁的翻里有个东西吱喳发响。他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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