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霄已经消失快一天了，小四交代完该说的话，就撇下顾舟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舟枯坐在莫如工坊户外的藤椅上，身旁来往的顾客越来越多，原本寂静的院子逐渐热闹了起来。
方亮第三次过来给她倒水：“顾小姐，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顾舟依然神情淡漠，轻轻摇了摇头，空洞的眸子仿佛早已被抽干了灵魂。
方亮见她没有搭理自己，垂头丧气地添了水，退了下去，霄哥的女朋友，他也不好随便下逐客令，只能这么伺候着。
顾舟看了看手机，中午吃饭的时间已经过了，深秋的午后一点也不热，头顶的阳光反而照的整个人暖烘烘的，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把那些多愁善感的情绪暂时抛在脑后。
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把家里的那尊大佛搞定。
一口气喝完桌上的水，冰凉的液体流过食道，胃里一阵痉挛，自从秦禹霄开始做饭给她吃之后，胃疼的频率几乎快绝迹。
这才消失一天，又有点复发的苗头了。
拖着行李箱上了路边的出租车，直接杀回家。
在小区门口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默默给自己鼓劲：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把我打倒，坚持住！
阔别了两天的家，忽然陌生了不少，虽然这是薛意家的房子，可她特别喜欢这里，甚至有了把它买下来的冲动。
熟悉的电梯，熟悉的小广告，还有那个熟悉的门。
……
“妈，我回来了！”顾舟推门而入，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缓缓说道。
周宁坐在沙发上还没抬头，顾衡就蹦了起来，十分热情地冲过来给她拿行李：“姐，你终于回来啦……”
顾舟没有理他，自己把行李箱放进了房间，顺便看了一下房间的陈设有没有被翻动过。
确认了自己的东西完好如初之后，才缓缓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周宁的神色依然阴沉着：“你还知道回来？”
昨晚一夜没睡，这时候正好犯困，顾舟没什么精神，强撑着身体说道：“妈，咱们速战速决吧，我给你买晚上的车票，早点回去，老爸身边离不开人。”
说完整个人摊在了沙发上，脸色蜡黄。
顾衡轻咳了几声，还想套套近乎：“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怎么没看见姐夫啊？就你一个人回来吗？”
顾舟不想搭理他，瞪了他一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顾衡被呛了回去，有些不痛快地朝周宁身边靠近了些。
周宁也不含蓄，开门见山：“你弟弟的女朋友怀孕了，虽然我听说那个姑娘不要彩礼，家里也没什么要求，但是我们作为男方，起码要买套房！”
“……”
“什么？”顾舟撑着身子坐直了：“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买房？你知道现在邕城的房价有多高吗？”
周宁上下扫了顾舟一眼，有些不屑地说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没有钱，你那个男朋友难道也没有吗？他想娶你，房子就是彩礼！”
“你们……”顾舟吐了一口大气：“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妈，我男朋友已经走了，现在我单身！”
周宁有些错愕，像是如意算盘落空了一般。
顾衡也急了：“什么？姐你说什么，姐夫他真走了啊？”
顾舟回答得十分干脆：“你以为呢？不管是哪个男人，看见我有这种妈，有这种弟弟，谁不跑？”
顾衡满脸不信：“不可能，姐你别诓我，姐夫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是你们合伙来骗我和老妈的！”
顾舟不想多解释：“爱信不信吧，你要是不信，就一直住在我这里好了，你看秦禹霄还会回来吗。”
说到这里，顾舟的心忽然像是被扎了一下，眼泪竟有些控制不住地想往外冒。
周宁见状，马上恢复了镇定：“房子不行的话，可以先租着，房租你得帮你弟弟出了，还有到时候生了孩子，我要过来带孙子的话，你爸要专门请一个护工！”
“凭什么？”顾舟强忍着泪水：“我爸腿脚不方便，我认了，可是顾衡呢，他也是残废了吗？他没有手还是没有脚？自己不能自食其力吗？”
周宁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说得什么混账话，他是你弟弟！”
这一巴掌下去，摆在茶几上的玻璃杯都震了起来，原本放在收纳盒里的遥控器砰得一声掉在了地上。
顾舟的脾气也上来了，秦禹霄的离开给她造成了太大的打击，她忽然觉得自己窝囊够了：“他是我弟弟没错，我供他上高中，上大学，毕业以后工作也给他找好了，我自认为已经做好了一个姐姐的本分，妈，我是他姐姐，你还是他妈呢，你怎么不管着他呢？”
“你……”周宁气得喘着大气。
顾舟接着说：“我承认我没本事，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本事，没办法又给他租房还供他吃喝，妈，你要是有本事，你来！你也是他妈啊，当妈的不管儿子吗？”
从小到大，顾舟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她总是希望自己做到最好，做到最好之后，父母可以给她一丝丝的肯定，哪怕是一句话也好。
但是，事与愿违，顾舟越努力，家里的无底洞就越大。
事已至此，何必去在乎那些名义上的事情，承认自己没本事，没出息反而能让自己从这个恶性循环里逃出来。
也许这些话在外人听起来，会觉得顾舟不愿意担责任，甚至在甩锅，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么多年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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