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吓得魂飞魄散,芙蕖更是愕然不止:“小主,这话可不能乱说呀,您……您怎么就看出合欢姑娘怀孕了呢?”
芙蕖一言道出我心中所想,不过以我对宛清的了解,要是无凭无据,她一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合欢真的怀孕了?
宛清用团扇死死抵住胸口,眼中惶惑闪烁:“芙蕖姑姑放心,本主从来就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她刚刚的反应与本主当初怀孕时一模一样!”
什么?!果真如此?!
我尚未思考透彻,宛清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当初本主也是如此,不到两个月就害喜,每每都会脸色苍白,力气虚脱,干呕不止。”
她转头看我,眉头紧锁:“素素,你未曾生养,不懂这种感觉,可我却深深地明白!她刚才的表现真的与我当初一般无二。”
她的话犹如一桶坚冰,兜头兜脸地朝我倾泻而下,让我没有躲开的余地,只能困在原处瑟瑟发抖。而她的神情也与我的一样凝重,我们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还是芙蕖相对来说比较镇定,思忖片刻方道:“殿下,小主,倘若合欢姑娘真的怀孕了,那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呢?”
对!这才是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
“是谁的……?”宛清回过神来,却不敢开口,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按理说这个孩子应该是她在来锦乐宫之前就怀上的,当初她在花满楼……”
我瞬间明白她的言下之意,一把抓住她的手写道:“以前驸马也经常去花满楼,倘若他与合欢在那个时候就发生了关系也未可知,毕竟那时长公主殿下不在京城,驸马难免寂寞。”
“可是……”宛清咬了咬嘴唇,“合欢并非只接待驸马爷一位客人啊,万一是别的男人留下的野种呢?还有,长公主殿下知道了会怎么办?这不是丢皇家的脸么?”
我深吸一口气,复而长长吐出,却吐不尽心底绵绵无涯的愁绪。北燕朝并没有法律条文规定驸马不得纳妾,但由于乔媛宁与祁延顺开了先河,所以基本上所有驸马都未曾纳妾,只专心对待公主一人。不过先帝一朝倒是有驸马纳妾的先例存在,钦仁大长公主驸马侍妾封号“刘刀人”,不过她并非正经的主子,地位只能算通房丫鬟。
倘若这个孩子是驸马的,那后果不堪设想!以锦乐的脾气,岂能允许他也将合欢封为“刀人”?可问题的症结在于合欢曾经的身份无法证明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她是花满楼的头牌歌妓,虽然卖艺不卖身,但难免会有风言风语从风月场所流出,如宛清所言,这是丢皇家脸面。
我想不明白,只好叹了口气,心底不禁微微感慨——还没弄明白颜桢是怎么回事,现在合欢又不明不白地怀孕了,这真是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
“殿下,小主,”芙蕖将我与宛清从慌乱中唤醒,柔声道,“现在只是您二位的猜测,万一事实真如合欢姑娘自己所言呢?岂非惹您二位白白担心一场?出来很久了,不如咱们先回主殿静观其变?”
芙蕖说得也很在理,我和宛清纷纷颔首赞同,搭着各自侍女的手起身,蓉儿则将那碗汤药放回盘中,恭谨地朝我欠身:“殿下,那奴婢先将这碗没有喝完的汤药拿给苏医女,待会儿再回来伺候您。”
我点点头示意她退下,宛清走在我身旁,依然紧紧抓着团扇修长的手柄,心有余悸:“但愿只是我想多了。”
主殿中春光融融,歌舞升平,一派温馨和谐的景象。乔序见我与宛清回来了,赶紧命我们各自落座,品尝刚刚呈上的美食。我在宫洛与芙蕖的伺候下落座主位,眼神却没从合欢身上移开分毫。
锦乐接过合欢递上的美酒,定定地望着她,嫣然笑道:“合欢,你刚刚去哪儿了?怎么赵司乐去你房间找你,你也不在?”
合欢被她盯得有些发毛,搅着衣袖踌躇道:“奴婢……奴婢刚才……”
“启禀锦乐长公主殿下,合欢姑娘刚才与卑职在一起!”
我循声望去,只见卢凌头戴盔甲,腰佩宝剑,一身正气,大步走入殿中。锦乐也被他铿锵有力的声音吸引了,放下酒杯笑盈盈道:“卢将军?你怎么会与本宫的奴婢在一起?”
卢凌先是朝我和乔序行了大礼,再转身面对锦乐道:“回长公主殿下的话,因为合欢是卑职心之所系,她在哪儿,卑职的心就在哪儿。”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不过卢凌的回答却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有那次他们在宫中互表心迹的先例在前。
“你的心之所系?”锦乐脸上的笑意愈深,“这么说来,合欢刚刚与你私会去了?你可知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卢凌的态度不卑不亢,回敬道:“回长公主殿下的话,卑职当然知道,可是锦乐宫的侍卫长是甘从修,卑职虽然也协助他负责锦乐宫的安全,但还担不起擅离职守的罪名,因为卑职与合欢姑娘正是在坤安殿殿外相见的,是卑职拦住了想要入内的她,倘若长公主殿下要怪罪,那就怪罪卑职吧!”
乔序放下手中的那双雕龙绘凤银筷,静静地望着卢凌,道:“你今晚话里有话,快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朕?不然为何你要知法犯法,擅闯大殿?”
卢凌听见乔序问话,赶紧回身单膝着地,拱手道:“陛下圣明!卑职确有一事相求。”他深吸一口气,卯足了精神:“卑职想请陛下做主,为卑职与合欢姑娘赐婚!”
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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