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便不再推脱,她其实不怎么喜欢吃鱼,小时候被鱼刺卡过喉咙,造成了心理阴影,只要没人可以做这道菜,她是不会主动吃的。于是她将鲜嫩的鱼肉小块小块扯下来,挨着火光细致挑出其中的刺,慢吞吞尝着味道。心想这铁匠倒也奇怪,看衣服不像个收破烂那样穷酸,可住在山洞里连间屋子都没有,还靠最原始的打猎以填饱肚子,怪不得娶不到媳妇只能从人贩子手里头买了回来了。
山中仍有蝉鸣,却更显得四周寂静。
杜晓将那条鱼七分八卸,也没几块鱼肉到嘴里头了。她起身到溪边洗了手,坐回来时看到孟三跟她吃鱼的模样一模一样,东挑西拣,显然也不怎么喜欢吃。
这种共同的习性让杜晓心生一点共鸣,甩了手上的水拿出为他留了野果,递给他:“吃这个吧。”
孟三抬眼看她一眼,摇头说不用。
他不吃杜晓就自己吃。她坐下来慢慢啃着,问:“你平时靠这些野物为生?”
孟三“嗯”了声,火光的照耀下,他的眉宇分外凌厉。
杜晓明白了,继续说:“那住在哪呢?四季都在山洞里?”
他却低笑,戏虐道:“怎么,委屈你了?”
她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小媳妇。
杜晓剜他一眼,她想开口怼回去,发现男人的眼光正盯着她的脖子。
系着黑绳的玉牌乍露出银润的光泽,她扯了扯衣领,不动声色塞回去。
孟三察觉她的动作,低下头继续扯着鱼刺,也不吃,似笑非笑问:“传家宝?怪不得藏这么严实。”
杜晓说:“小物件而已,不值钱,夜市上买的,只是带习惯了。”
月亮高悬,山间都披上静雅的茫茫灰色。
孟三洗了手踩灭了火苗:“走吧。”
沿着来时的路回去,夜晚什么都不甚清晰,那条曲径杜晓走得更是磕磕碰碰。
孟三依旧身手矫捷走在前面,却在离她五丈远的地方可以停下来等等她。既为她开路,又确保她跟上来了。突然,草丛中传来阵阵窸窣声,一声哞叫——
那叫声低呜阴狠,伴随着踩过树枝碎叶的声音——是狼!
这山上竟然有狼!杜晓心下一惊,她从未见过真正的狼,她一回头,只见一双泛着幽绿的光的眼睛,向她的方向走来。
月光下看的不甚清晰,那匹狼身形壮实,夹着尾巴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徘徊。
它在试探。
身后,孟三显然早已发现,他一伸手拽了杜晓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方圆半里无人的森林里,两人一狼就这样僵持着。
幸好只有一只。可那狼喉中不断发出低沉地呜哞,在他们面前左右踱步,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将他们撕咬成两半!杜晓心下慌张,即使杜徽可以锻炼过她的胆量,可女人终究是女人,第一次在荒郊野岭看到这种性情凶烈的猛兽,还是抑制不住的发抖。
孟三挡在她身前,察觉到抓着自己后背的那两只手正无言颤抖着,竟然扯起嘴角,低声笑着对她耳语道:“不必怕。”信誓旦旦的模样。
杜晓正想说让这人正经起来,他们面对的不是一只随手就能丢远的黄鼠狼,而是一头真材实料正打算攻击他们的狼!话还未出口,只见孟三掏出两只尖锐的铁锻的箭,拿着箭柄相互摩擦,两条铁具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这声音让人听了十分难受,杜晓忍不住捂住耳朵。那狼竟也像是同样惧怕这种刺耳声音般,它变得暴躁起来,利齿磨着地面,前脚一跳一跳似乎想向他们扑来,可摄于那种摩擦的响应,僵持了许久。就在这时,孟三弯腰拾起脚边的一块,很用力地姿势,朝那匹狼掷去。果不其然,狼受了惊吓,猛地后退,夹着尾巴向山坡下驰去。
那石头只是随便捡起来的,听落地的声音也不大,杜晓估计就是块小石头,让狼受到惊吓的,是孟三的动作和幅度,看起来倒还挺游刃有余,既迅速又不失力度。
直至完全看不到那匹狼的身影,声音也消失,孟三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感觉自己的右耳畔一阵小小的冰凉,他转身看向身后那人。
杜晓松了一口气,放下两只手——方才因自己受不了捂住耳朵,后来反应过来孟三的两只耳朵还露在外面呢,于是松开一只手捂住他的右耳。毕竟自己正被他保护着。
着实是虚惊一场,杜晓正要问他不好好安个家,为何非要在这危险重重还极度不方便的山洞里生活!话还未说出口,她脚下先一滑,呲溜一声,狠狠甩在陡坡上,孟三眼疾手快拉住她的一只手,可惜的是不受控制地滑下时左腿刚好狠狠抵到一棵粗壮的木桩上,杜晓好像听到了“咔”一声,瞬间疼痛沿着脊骨爬到了后颈。
她顿时动不了了,倒吸一口冷气,狼狈地偏倒在这泥坡上,幸好孟三捉住了她的手才得以不继续向下滑去。
孟三蹲下来,查看她的伤势。手捏到她的脚踝,杜晓“啊”了一声。他立马松了力,看向杜晓因疼痛而苍白的脸,她忍着痛说:“轻点。”
孟三手下收着劲,摸了一圈她的伤腿,心里有了个大概,说:“没有伤到骨头,半个月估计能好。”
杜晓:“.……”这话着实冷漠,她没有得到一点安慰。虽然她也知道这人也压根没想着是要安慰伤员。
孟三直起身子:“起来,我背你。”
杜晓此刻真是想骂人,她这个模样看起来是能自己站起来吗?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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