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军士气大振,兵卒们操作各种守城的器械,凝神等待蜀兵攀城。
……
成都南,笮桥。
蜀兵背江列阵,没有退路,唯死战而已,顽强地抵挡着全军压上的荆州兵之进攻。
面对难以攻破的盾牌阵地,在蜀兵仿佛暴雨的箭矢打击下,荆州兵前部的阵型越来越乱。
桓蒙的脑中划过了一个念头:“还是兵少!”
不需太多,如果能再多有五千甲士,眼前的这个蜀阵,恐怕也早就攻破了。
还在笮桥上通行的蜀兵渐渐稀少,对岸的蜀兵差不多都已通过此桥,补充进了这边的蜀阵。得到了大批有生力量的支援,蜀将於稳住阵脚的同时,遣派出了大约四五千人,自右阵而出,向荆州兵的左翼展开攻击。
现在整个战场的形势是:毛虎生所督的骑兵,与蜀骑在右翼的开阔地带进退拉锯;桓蒙、袁子乔等亲督的荆州兵主力,在与蜀兵的中阵激烈战斗。却正是桓蒙左翼空虚之时,那支四五千人的蜀兵,进击的时机选择得非常好,不等他们杀到近前,荆州兵的阵型已经出现了动摇。
桓蒙知道事急,奋不顾身,驰马往前,直到前线交战之处,乃才停下,吩咐程无忌:“持我佩剑,速赴阵中督战,敢有退者,斩!”坐骑忽然腾起前腿,不安嘶鸣。好在桓蒙反应得快,及时抓住了缰绳,这才没有摔落马下。看时,原来是蜀兵的一支劲矢,射到了马前。
程无忌应诺,接过桓蒙的腰剑,便即驱骑,去前边鏖战的地点,与袁子乔一同督战。
桓蒙的目光从身边的幕僚、将佐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到了参军龚胡的身上。
袁子乔、毛虎生、孙胜之外,最有胆色和谋略的,即当数龚胡了。
桓蒙说道:“与汝兵千人,为我护住左翼!”
龚胡接令,二话不说,就带兵赶往左翼,抵挡来犯的那数千蜀兵。
……
彭模城下。
蜀兵在城的东、南、西三面,竖起云梯,差不多在同一时间,一起开始攀附城墙。
周安紧紧盯着东南方蜀将李禄的主阵。
直到有三三两两的蜀兵勇士冲上了城头,终於见李禄的主阵出现了骚动。
城北门的门洞周边,全城的马都早已集中於此了,由预备队和守卒中,选出了死士百人,各坐马边,在等待周安的命令。
周安的命令到了。
城门打开,先是数骑拥着一个明盔亮甲,扮作周安的骑士出城,装作往北遁逃。
蜀将李禄之所以围三阙一,留下北城墙不打,便是为了瓦解守卒的军心,给他们留出一个看似可以逃生的通道。
瞧见了那向北遁逃的数骑,李禄大喜,马上从本阵中,把仅存的骑兵全部派出,令往追赶。他本阵原有步骑两千余,之前分出了甲士千余,现又分出骑兵数百,剩存的,只有数百人了。
北城门的门洞内,死士们齐齐上马,百骑无有后顾,径驰出城,直奔城之东南,呐喊杀去。
……
成都南,笮桥。
一骑离开左翼的战场,穿过荆州兵的主阵,到了桓蒙的军旗下,找到桓蒙,仓皇禀报:“龚参军战死了!”
入蜀以今,无论是碰到什么样的局面,胜利也好、失利也罢,桓蒙从来都是镇定自若,而他的神色,终於在此时出现了变化。向来放荡fēng_liú的谢执,亦神色大变。
谢执惊道:“龚参军战死了?”
那来报讯的骑士也是桓蒙军府的僚佐,他惶恐地说道:“是。”
谢执朝前头望了望僵持不下的战况,又远眺阵左,隐隐听到进攻本军左翼的蜀兵将士,喊杀之声此起彼伏,显然士气甚高,他转看桓蒙,进言说道:“明公,事不可为矣!宜且暂撤。”
桓蒙的面色阴晴不定,他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撤退。
此回奇袭成都,他听从袁子乔的意见,全军只带了三天的粮,如果撤退,那就不是“暂撤”,而是只能一路撤回到彭模。
可问题是,彭模被蜀兵围攻,现下还在不在周安、孙胜等的手中,犹尚不知。换言之,彭模如果已丢,也就是辎重已然全失,那就更不是“暂撤”,而是可能要全军覆没了。
但不撤,能行么?
龚胡战死,左翼岌岌可危,一旦左翼被蜀兵突破,荆州兵就将陷入被包围夹击的险境。真到那个时候,就不是“可能”於日后要全军覆没,是“必然”於今日便要全军覆没了。
桓蒙艰难地做出抉择,他心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传令下去,“鸣鼓,撤兵!”
中军的鼓吏,击响了战鼓。
鼓声急促,透出杀伐之音。
桓蒙倾耳听之,惊觉却非撤退之鼓,这鼓音,竟是进攻之声!
却是故吏因为紧张与恐惧,而击错了鼓的音节。
桓蒙大惊失色。
……
彭模城下。
百骑守卒的死士,宛如捕兔的雄鹰,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扑入城东南的蜀兵阵。
……
成都南,笮桥。
鼓声催动,声声动人心魄。
前线的袁子乔揽辔驰马,仗剑叱咤,令道:“虏攻我左翼,左翼如溃,则吾等尽落死地。若欲求生,非先攻破虏之中阵不可!安西将军、荆州刺史桓公亲冒矢石,汝辈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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