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膏熬制很是简单,里面添加的那些药材,经验丰富的老大夫略尝一尝便能知道个七七八八,但她用的方子是无数人试过完善后的,效用自是一流。
除非名医,否则一般的大夫恐怕很难开出比它更有效果的。
还有味道,顾湘熬它是当饮品,甘甜清爽,喝过她熬的梨膏,再去吃那些药铺里配出来的东西,唔,反正她是倒给钱也……或许吃一点?毕竟是梨膏,也不会难吃到哪里去。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顾湘她的主要目的可不是赚钱。
她最想要的是食客们的‘心满意足’。
如此自然就不会卖贵了,熬出来的梨膏,最后赚的就是成本和一点工费,算一算每三碗梨膏水才能赚一文钱,要是那些药铺肯再卖便宜点儿抢生意……
那顾湘肯定举双手双脚表示欢迎,只当是她为济世救民的慈善事业贡献一份力量嘛。
“哎!”
顾老实在河堤上做活,姜氏坐在道边的石墩上和几个村妇一边搓麻绳,一边闲聊,说着说着,就说起县里好几家药铺都开始售卖梨膏的事。
虽说顾湘很看得开,可姜氏还是难受。
姜氏面上愁苦,心里暗道:这可是我女儿辛辛苦苦从古籍里淘的方子!
人在勇毅军那等地处,每日该多辛苦?她每天晚上想起闺女就想掉眼泪,她家三娘在那般条件下还读了书,从书中查出有用的药方,该是多么的不容易!
那些都该给孩子压箱底,当嫁妆,世世代代传下去的……现在却白白都便宜了别人。
顾湘看姜氏这般生气,赶紧端了一碗馄饨面过来哄她。
香喷喷,热乎乎的馄饨下了肚,姜氏的面色果然好看了些。
“阿娘你也别生气,咱们家本钱不厚,人手也少,本也做不成大生意,别管别人家怎么卖这梨膏,总不耽误我也做这门小生意。”
顾湘笑道,“我不过一个人一双手,咱本乡本土的生意都做不完,何必去管县里如何?”
姜氏想了想:“到也是。”
顾湘轻笑:“说起来女儿到有个主意,这梨膏制作简单,口味不错,大批量制作的话成本会更低,不如阿爹,阿娘跟我学一学,回头就在村里办个小作坊熬制梨膏。”
“熬制好了很不必自己去卖,也给村里的乡亲们分润一二,便宜点儿给他们,让他们带去别的村子卖,这般阿娘和阿爹都省力。”
姜氏忙摇了摇头:“阿娘也不是同你客气,你如今赚的钱给家里,你阿爹和我都收了,可这药方是能传世的东西,与旁的不同,你要妥善收好。”
说到这个,姜氏又忍不住数落了顾湘几句,“你这孩子从小性子就直,心也善,娘不是教你恶,是想让你多长些心眼,咱们有时候能大方,可有时候却不能,就说你手里的这些秘方,还有你烧菜的菜谱,那是你安身立命的东西,谁想要也不能给。”
顾湘:“……”
这真是天大的误会!
顾湘突然有让阿爹,阿娘,还有村民们赚些银钱的念头,其实主因在她的不安上。
从眼下种种预兆看,村子的未来恐是多灾多难。
偏偏这天灾人祸都难趋避。
顾湘不可能因为点拿不出证据的理由,就去说服村民们背井离乡,抛家舍业地迁走,她甚至不大可能说动顾家一家子搬走。
而且这祸端自何处来,便是顾润自己恐怕都不很清楚,就算真的搬走,就果然平安无事?
顾湘只是觉得给村民们多加几条财路,让大家伙的家底都丰厚些,将来就算有什么变故,他们承受风险,灾难的能力或也能更强。
别说什么富足了更易招祸患的话,只看当下就明白,这富贵人家和贫寒人家,到底哪一个更朝不保夕?
与顾庄只有一山之隔的大李村,人口比顾庄还要少,就因着村子里的水土好,长的葡萄和樱桃都是一等一的好品质,村里家家户户都比较富裕,在县衙都是挂了名好的,乡兵乡勇愣是训练出来五百多,精悍程度不说堪比禁军,却比寻常的厢军强出好些。
山里的山贼土匪,下山袭扰村里都要绕着大李村走,还不是因着一旦动了大李村,只要没赶尽杀绝,对方缓过劲立马就能报复回来?
顾湘也是反复思量,具体情形不是很清楚,只能见招拆招,但若是能像大李村似的,也有一批本乡本土的厉害乡兵,总归能少许多麻烦。
训练乡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且前提是要有钱,下等的赤贫村子,总不会有乡兵,思来想去,她觉得村民们收入更多些,绝对没甚坏处。
还有勇毅军,顾湘当初同意去勇毅军,心里存的便是抱大腿的念想,关键时候,希望勇毅军能起到作用,至少能震慑宵小。
顾湘轻笑:“阿娘,我还要去勇毅军,这梨膏的买卖我也做不了几日,爹娘就不想多攒些钱送五郎读书,我看他机灵得很,也不厌恶读书,你们可不要耽误了他。”
姜氏伸手戳了顾湘的脑门一指头:“行了,也亏得我儿如今口舌这般灵便……等我和你爹商量商量吧。反正多赚了钱,也能多给你添嫁妆。”
顾湘忽然就想起在姜氏床头一直锁着的那口箱子,原身一直对那箱子很好奇,后来闹着一定要看,姜氏被缠磨得没办法,便打开给她瞧了瞧,里面藏着一个特别漂亮的凤冠。
原身八岁那年,姜氏随父亲去县城,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凤冠,愣是先从父亲和兄长手里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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