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井底,原本干燥而凉爽。
如果有人打着手电下到井底,他会赫然发现距井底半米的距离,井壁被凿空而形成一个差不多相当于一间屋子大小的空间。
一个矮小的身影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哗哗的流水溅了他一脸,他却不敢异动,方才他实在吓坏了,那强大的剑气虽然没有伤到他,也足以令他差点惊叫起来。
水仍在上涨。
他的呼吸跟常人不同,心脏不是不跳动,而是可以很久地保持静止状态,血液流动的极为缓慢,处于龟眠状态。他习有秘法,可以通过全身的皮肤进行呼吸。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在水中生活,一旦水线升高到洞口,他也无法再继续待下去。他住在这里很久了,井中无甲子,都已经记不清多少年,而他的相貌和身材仍然保持着十来岁时的模样。
必须做出决断了。
蓦地,小怪物动了。
他迎着从天而降的流水,就在他即将从井口露头之时,手中的各种暗器一骨脑地发射而出。
卵石、铜钱、碎银、汤匙、筷子,全都成了他的武器。
钟魁不为所动,他远远地站着,看着怪物从井口里面跳了出来。借着院墙外不远处的市政路灯投过来的昏暗光线,他发现这个神秘的家伙身上穿著破破烂烂,体型矮小,头发如茅草一般,长及大腿。
如果不是他有一张苍白的人脸,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狮毛狗。他现在表现的就像是一只野狗,对着钟魁呲着牙。
这怪物看上去凶恶而诡异,光是外表在夜晚就能吓死胆子小的人。
这座宅院的凶名看来是拜其所赐,钟魁并不关心它以往的主人受了什么不白之冤,现在他是这里的主人,必须确保卧榻之侧的安全。
钟魁背着双手,隔着井沿与怪物对视,很是好奇。
那怪物嘴巴里发出低沉的吼声,却没有主动攻击,因为他感受到钟魁带给他的庞大压力,让他本能地摆出防御和示威的态势。
“我是这里的新主人,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钟魁问。见对方没有反应,钟魁疑惑道:
“你不会说话?哑巴?”
如果不是确认对方是个人类,钟魁不会这么问。
对方似乎是在十岁左右练了某种邪功,导致他的身体停止生长。钟魁不知道是自从有了这座宅子,他就出现了,还是在某个后来的时间点他来到了这里。
总之他的年纪应该很大了,说他是老怪物也是恰当的。
老怪物突然扬起头来,腮帮子鼓起,冲着钟魁喷起一团白雾。
那白雾在夜色中更显的诡异,凝而不散,往钟魁面门射去。钟魁挥手一掌,那白雾一接触劲气,并没有被驱散,反而迅速如火焰一般爆开。
一股浓烈的腥臭气味,迅速弥漫开来。钟魁接触到了一些,心中有异。
眼前的老怪物,似乎化作了无数个幻影,从不同角度,向钟魁攻来。那腥臭的气味具有某种幻性,能让中者产生幻觉。
蓦地,钟魁突然踢出一脚。
无数幻影破碎,噗的一声,老怪物倒退着撞在院墙上。
“你中了……我的……独门尸毒……怎么……没事?”老怪物艰难地说道,不知道是因为受伤原因,或者是因为很久没有跟人说过话而说话困难。
“尸毒?”钟魁笑了,“这种毒物很厉害吗?”
那白色的浓雾就是毒物,钟魁不知道别人要是中了这种毒会如何,至少自己并没有托大,表面上很放松,实际上加倍小心,他的神智仍然稍稍受到了影响,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了下。
要知道钟魁实力高超,对毒物本就有远超常人的较强抵抗力,更不必说他拥有九阳血脉,天生就是毒物克星。这毒物不仅奇毒无比,居然可以通过皮肤表面渗入,而且发作的速度极快,令人防不胜防。
钟魁的轻松写意,令老怪物有些迷茫,他口中喃喃道:
“这……怎么……可能?紫阳观的……老道……都不是……对手!”
“等等,什么紫阳观的老道?”钟魁好奇问道。
听其意思,紫阳观曾经有一个老道中了此毒。钟魁听吕诚志说过江湖八卦,据说紫阳观的上任观主,也就是观澜先生张诚铭的师父,离奇死在紫阳观的大门口,看上去是中毒而亡。
这是一段江湖奇案。没有人想到凶手却藏在离紫阳观并不太远的地方。
不过这是陈年旧事,老怪物虽活在燕京这样的大城,鲜有与人交流,在语言上似乎有退化的迹象,他眼下想着的却是如何逃过眼前一劫。
无论他是攻击,还是试图利用自己诡异的身法逃窜,始终无法摆脱钟魁,他甚至都逃不出这个小小角院。
但钟魁也一时对他没有办法,他似乎将自己的肉身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以钟魁的功力,实打实地击中了他,也无法令其失去行动自由,并且毫无痛感。
这是一具真人版的僵尸。
这是钟魁从未遇到过的情形,他想像不出什么功法可以让人练就此等强悍的身体。作为修士,淬炼自身身体本就是修行的一部分,有些传承,尤其是那些侧重横练功夫的门派,则是极为注重淬炼自身。
蓦地,钟魁低吼一声,龙象声起,威压万物。
那老怪物闻听此至强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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