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通明,仿若白昼,然这个年代中兵卒多营养不良,视力极差。军士们在月光下与敌军死战,未免会伤及自家人,只有口中不断高呼汉话才能认出身边之人是自己人。
张孝武早就嘱咐过的,兵士们平时也训练过,自然得心应手。只是作为一阵前锋的三百士兵三百余人虽然战力强于乌合之众的沙匪,可数千的沙匪在黑夜之中茫然地冲杀,并不知道前方惨状,很快,更多的沙匪冲过了一阵,与张孝武的亲兵队绞杀在一起。
一个沙匪怪叫着跳起来撞向张孝武,却被他躲开,最后被王一瑾忽然一刀砍死。
王一瑾直到杀完人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色苍白脚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又一个沙匪上前,王一瑾连忙翻滚躲开。沙匪追杀不绝,一个汉军士兵冲上前一刀将沙匪砍翻,伸手将王一瑾拉了起来。王一瑾正要感谢,却见这士兵脑袋飞了出去,原来被另一个沙匪直接砍掉。
王一瑾这个昔日胆小如鼠的狱卒也急了,将朴刀横举一个突刺直接将那沙匪刺中在腰间,随后他狠狠一拉,那沙匪肚子被豁开,肠子顿时如瀑布一般掉了下来。王一瑾冲杀上前,一刀砍在那人头上,只听咚地一声,那沙匪倒在地上。原来那沙匪带着头盔,却不想被王一瑾这奋力一砸直接给砸死了。
王一瑾挥着刀杀敌,却很快被三个沙匪包围起来,发狠左右砍杀,沙匪因为武器劣势不能上前,但他的力气眼看着就没了。此时申林东带着后都队从后面杀来,他拖着刀而行,悄无生气间,刀锋割在三个土匪的腿上。
三人剧痛不由得蹲在地上,申林东抡起大刀将自己当做陀螺一般一个旋转,锋利的朴刀将三个土匪的脑袋全都剁了下来。不过申林东转得太快,自己倒在地上滚了,他摸了摸头,好像脸上出血了,想必是倒在地上时被地上的树枝刮到。他起身抹了抹脸上的鲜血,呲了一下牙,脸上隐隐有一些疼。
感觉身后有人,申林东立即滚到一旁举刀相迎,却见一个鞑塔土匪双手捂着脖子跪在地上,原来那个偷袭的土匪被树上弓兵给射中喉咙。
申林东冲上去一刀将那土匪脑袋砍掉,又冲向另一堆土匪之中,杀散人后见到一个士兵倒在地上险些被杀,他叫喊道:“起来,跟着我。”
“申……申都尉!是你的救了我?”王一瑾认出了人,忙喊道。
申林东道:“校佐在哪里?”
“前方!”
“随我跟上,你这个亲兵怎么不保护好大人。”
王一瑾脸上一红,心说我不是不保护校佐大人,只是打起仗来,我若是在他身边,便成了他保护我,还不如离他远一些,免得拖累大人。他先前和其他老营的兄弟们一样,对申林东看不起,觉得这人只是厉害了一些,但未免贪生怕死。可今日被申林东所救,他反倒对自己先前的判断有些内疚,这申林东也是一个绝顶厉害的武将,自己私下看不起人家,可真在战场中,还是人家救了自己。
“申都尉。”
“有屁快放。”
“谢谢。”
“废话恁多!”申林东又杀翻了一个沙匪,随口骂道。
沙匪们被杀得士气跌落,连连后退,张孝武见状得势不饶人,追上去一番砍杀,接连砍倒七八个人,就连赵锁在他身后也趁机杀死了几个沙匪。一阵的中都队与左都队兵卒们与沙匪们搅在一起后,立即按照训练要求自动两人或三人组成一组,背靠背与土匪格杀起来。
沙匪们人数虽多,却发现对汉军无之奈何,自己的夜袭成了汉军收割人头的机会,而树林之中的汉军的冷箭又在不断收割沙匪的生命,于是一些沙匪已经悄悄从战场中逃走了。
沙匪头领见状只能大喊撤退,听到命令后的其他沙匪立即掉头便跑,汉军最是喜欢追击作战,冲上去对着敌人的后背一顿砍杀。
眼看敌人钻进林子里看不到影子,张孝武回身高呼:“死士营,停止追击,回营!”
“死士营回营!”赵锁大声喊道,亲兵队也大喊起来。
胡立喊道:“一阵集结,中都队,左都队,各自轻点人数。”他嗓子有点喊劈了,发出尖锐的声音,忙清了清嗓子咽了口吐沫,继续喊道:“何二狗,负责清点中都队!”无人回答,他又喊了一声,身边的中都队甲什队什长何二狗依旧不回答,胡立意识到何二狗出了事,高喊道:“找到何什长!”
张孝武拖着刀带着几个士兵走了回来,见到胡立在地上翻看尸体,忙问:“如何?”
“何二狗不见了,刚才跟在我身后的。”胡立着急起来,这何二狗和胡立是同乡,曾经一起做过伍长,那一张难看的搂着龅牙的脸让人印象深刻,且没事喜欢谈论女人。但实际上何二狗一辈子都没日过女人,到现在还是个处男,胡立觉得长得这么难看的人,阎王老子应该不会收。
“找到了,何什长在这儿!”
一个士兵高声喊道,其他人忙围了过去,张孝武和胡立也跑了过去,终于见到了何二狗,他身上被砍了七八刀,一把弯刀冲后背插到前胸,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血流干了。
胡立蹲在地上,合上了何二狗的眼睛,心痛得几乎咬碎牙齿。祖公茂走过来,满身鲜血,见胡立蹲在一具汉军尸体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胡立点点头起身。
张孝武叹了口气,下令道:“继续清点人数,各处警戒,各都队自行包扎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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