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跟古女茉儿冷血无情,而是诡岩把古小夜想得太好,他以为她还是小时候只会跟在他身后哭鼻子的小孩,殊不知,她已经在乱世推动下沦为了杀人不眨眼的工具,不,或许她不是工具,是主谋也说不一定;
皇城里知道她跟诡岩成过亲的人虽没几个,但知情的曲幽然未必没曾向子女透露过消息,毕竟诡岩可是他们叫了十多年舅舅的人;
“你说是便是吧”毓灵非常礼貌的对诡岩颔了颔首,便将头转了过去;
由始至终,她来此的目的只有父亲一个,她要做的事情也只有一件,就是趁父亲还活着,趁他还有一口气在,带他回去,回到那个只属于她和他两个人的家里,安稳度日;
虽然再见父亲那刻,毓灵也被惊得不行,父亲还活着,只是他已变成了人肉虫身的模样,鬓边也在岁月的侵染下染上了些许花白,可这一点也不影响她对他感情,她只要知道他还安好,便心满意足,至于身体上其他的伤痕,只需交给时间去抚平也就够了;
她相信父亲的医术,也相信自己的医术,她相信他们联手一起,一定没有攻不破的难关,她相信父亲被这些身外物束缚只是一时,她相信,她也有能力可以做到;
适才被古女茉儿强行拉过,毓灵心中还短时生过怨怼,不过再次看向父亲后,她便改变了主意,或许古女茉儿是对的,她只有将自己保全了,才能更好的去为父亲筹谋考虑;
之所以心无杂念的站在这里仰头将父亲审视,不做任何干涉参与,只是为了找出一条万无一失的营救策略;
此番,父亲被虫体高高举起在半空,要将他生生与那肉虫剥离是根本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身体大脑的神经都跟那虫子紧密联系在了一起,他们以一个整体的姿态出现,没有缝隙的完美融合,像是本就应该如此一般,让人完全找不出破绽;
凡是人而为之,总会百密一疏,没有人能做到将人身虫体无缝结合一起,他们能衔接得如此紧密,要么有机关操控,要么就有药物原因,总之,不可能找不到破解的方法;
毓灵长时盯着药祖出神,药祖也望着她兀自叹息,不过药祖与毓灵不一样,他只轻瞄了她一眼便将眼神移向了别处,他不敢看她,他不敢以这幅姿态面对他唯一的亲生女儿,除了逃避,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将她内心伤痕抚平;
他们两父女,一个想着怎么早死早解脱,一个一心想着逃出升天的大计,两者并没什么冲突,却都一心旨在为对方思虑;
茉儿等人一不再说话,就又听阖玉疑惑道:“古女茉儿?你究竟是不是古女茉儿?”
阖玉可以理解古女茉儿面对北国巫医府、简离的冷静来自于哪里,却判别不清她对西跃太皇太后的绝情来自何处,所以再对茉儿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才会隐含那么多的不确定;
茉儿好气又好笑的回答说:“你说呢?”
然,茉儿话音落下后,并没有等来阖玉的回复,因为她正想张嘴之时,简离却不合时宜走上前来,温声提醒阖玉说:“既然殿下已知大人用意,大人又何必再多费唇舌,大家一起安静等太皇太后大驾不更好吗?”
要不是阖玉情绪激动,顿时乱了方寸,简离才不会主动参与到她与务子集之间的战争中来,若不是害怕阖玉失口乱了自己大计,他才懒得对她多加理会;
方才阖玉暗中设计,用倾城之死加以挑拨他都没有中计,更何况是现在?
倾城已死已是事实,从前再不想承认,现如今也坦然接受了,活着的信念一旦改变,已故身死的人就很难将他情绪挑起,他不是个冷血不念旧情的人,确切来说,他不是将舞倾城忘了,而是将她深深的埋藏在了心中;
她在时,他们总是被各种事情缠绕不能长时相守,她死后却反倒无时无刻不能陪护在他身边,思念永远不会因为不能相见而中断,这种阴阳相隔的折磨,反倒将她对倾城的情谊加得更深了起来;
有时候简离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因为把死人据为己有、抱着前尘过活的人并不常见,连生离都难舍难离的感情,到死别后,却被他用臆想的方式留存了下来;
或许他真的有病也说不一定,但这种病他乐得沉迷,不愿改变,谁也拿他无可奈何,他们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他却明白自己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简离一开口说话,阖玉就闭了嘴;
本来与古女茉儿说话拖延时间这事就应该是他来做的,这也是事发前他们就约定好的,要不是因为务子集出现得太过突兀,她也不会情绪失控,而顾自大声咆哮;
发觉自己情绪不对的那刻,阖玉有想让简离上前处理危局的,只不过她方法用得不是甚秒,引得简离不满,这才将事情给耽搁了下来;
以前在帝师府的时候,她就不善与人交流的,要是她能学着一点与人交流的手段门道,也不至会沦落到今时这般田地;
“好”阖玉沉沉应了简离一声,就推开务子集,回到了巫医府长老们的身边去;
阖玉刚走,简离就回过头,彬彬有礼的对茉儿拱手说:“请殿下稍歇片刻,您要等的人,应该马上就会出现了”
“哦,你都这样说了,那我能怎么办呢,那就等吧”茉儿轻描淡写回了简离一句,就将注意放务子集身上去了,她对务子集说:“务老您先别急,待母后来了,我们在做打算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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