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什么？”卞芊的眼皮抖动了下。
“我刚才说的话啊，你没听？”
卞芊这才反应过来，他说让她难过的时候要说出来，“我有听，我知道的。”
邓朗希将手再次搭到她的椅背上，是一个很舒服的姿势，看她点头，便抬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嗯，无论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讲，不要自己憋在心里，懂吗？”
其实他是有私心的，除了想多了解她以外，他还希望能帮她打开她心里最深处的地方，解开那个缠绕了很多年的心结，慢慢治好她的心病，摆脱那个一不小心就让她陷入崩溃边缘的噩梦。只有这样，她才能毫无顾忌地开开心心去生活。
卞芊愣愣地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
邓朗希欣慰地笑了，又揉了下她的脑袋：“没事，继续吃吧，披萨都快被你捏烂了。”
卞芊挤出一个笑容。
她的眼睛慢慢地就红了，她有点感动，从小到大，除了好闺蜜迟夏，就没人跟她深入地聊过一些心里话，就连妈妈，也只会关心她的身体和病情而已。
邓朗希突然说了这么一番话，触碰到了卞芊内心里最柔软的东西，她鼻尖开始泛酸，已经在拼命地克制着那股想哭的感觉，不想在第一次跟他的朋友出来玩就丢人。
可她越忍就越难受，嘴里的披萨都变得没了味道，视线也渐渐模糊。
邓朗希就转头跟小风说了一句话的功夫，侧眸一看，就看身边的姑娘头垂得很低，唇瓣抿得死死的。
他弯下腰去看她，拍了拍她的脑袋：“怎么了？”
不知道是头上那只手太过温柔，还是他突然问她“怎么了”，而这三个字刚好足矣让她刚才一直强忍着的泪水，此刻终于绷不住了。
“啪！”那根绷着的弦，突然就断开。
也顾不得邓朗希的朋友还在场，卞芊豆大的眼泪开始往下掉。
“怎么了？”下一秒，他就紧张地将小姑娘抱进了自己怀里。
卞芊抽抽噎噎的，还在拼命克制着自己的哭声，只是一抽一抽的，声音很轻。
“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怎么哭了？”
他的大手放在她的后背和脑后，一边顺着她的背想要安抚她。
女孩肩膀仍旧一耸一耸的，整张脸贴在他的衬衫上，不敢看人，邓朗希心无来由地慌了一下。
邓朗希侧着头，垂眼看着她的头顶。心脏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疼了下。
他不是要弄哭她的。
他好像，把事情弄糟糕了。
正在说话的几个人都察觉到这边的气氛不太对，往两人看了一眼，就看到这对情侣抱在了一起，而女孩，似乎哭了。
不等他们多验证，卞芊就吸了吸鼻子。
没错，就是在哭。
王鹏离卞芊最近，他想关心一下，手腾在半空，喊了一声“小学妹”，却又迟迟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当看到邓朗希那愧疚的眼神时，他更是不敢多嘴，怕他又像刚才一样说他，让他去反省自己。
杨程文脑瓜子一转，用手肘撞了一下邓朗希的手：“卞芊，是不是邓朗希这小子欺负你了？他说你了是吗？还是骂你了？你不要怕，文哥帮你打他，给你骂回去，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他怎么还舍得欺负呢，是不是？”
说着，杨程文就踢开凳子站起来，佯装要帮她教育邓朗希。
卞芊没有说话，但伸出双手抱住了邓朗希的腰，护得很紧，看样子是不想他被打。
杨程文还想趁机会看看邓朗希笑话呢！好兄弟之间就是你损损我，我笑笑你，当做增进友谊了。
可看卞芊抱着邓朗希，确实又没哭了，只是一下一下地在收复情绪。杨程文才用手指戳了戳邓朗希的后背，又缓缓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小风挠了挠头，都忍不住开口：“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要......”
小风后面的话没说完，陆晨风就拍了两下他的大腿，摇摇头。小风的话便止住了。
大家都等着卞芊平复心情，大概一、两分钟的时间，卞芊总算安静了下来，只是眼睛还红红的。
邓朗希这才敢重新开口，他都后悔死了，好端端把人给弄哭，才说不想让人家生气的。
“对不起。”他摸着她的后脑，嗓音低沉而又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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