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式餐厅里,姜轲在预定的包间里一个人翻着书页,左手不时拨弄着柠檬水杯的吸管。时间正值晚餐时分,餐厅里三两成行,细细碎语开始蔓延。由于长期的读书习惯,姜轲仍然心如止水,沉浸在文字之间,就连来人拨开下垂的竹帘也没理会。
迟到了20分钟,顾筠来到了邀约之地,他轻轻的拨开竹帘,只见姜轲左手拄着下颚,歪头看书,出了校门的姜轲,打扮得年轻休闲,一身黑色的休闲西服,里面衬着灰白的纯色体桖,黑色紧身休闲裤凸显出细长的双腿,暗色调的衣着反而衬出姜轲昔白的皮肤、卷起的发丝和澄蓝的眼睛,异域的美让擦肩而过的人们也不禁多看上两眼。
“顾大警官,你又迟到了20分钟!”
“入错行嫁错郎,我有什么办法?”顾筠在姜轲对面坐下,双腿交叉坐在榻榻米上,左右晃悠着劳累一天的身体,咂巴着嘴说道:“大教授,又在看书,有那个时间多看几眼靓女不好吗?”
姜轲将页上,覆上书封,眼睛转向顾筠,之乎者也地说道:“书中自有颜如玉。”
“是啊,还有千钟栗、黄金屋啦,你就抱着书睡一辈子吧!”
面对百年不变的调侃,姜轲也只是微微一笑。对于一个近30的人来说,何况是姜轲这样颜值有余,事业有成的高品质男人来说,找一个不错的女子结婚是填补世俗眼中唯一缺漏的大事,但在姜轲宽广又狭小的世界里,唯一感兴趣的就只有藏在人内心中污秽不堪的东西,女人不在其列。
金枪鱼刺身和其他精致的菜品在实木长桌上摆放讲究,描金的黑色开口漆碗,红色的漆筷,釉色的均匀剔透让品尝之人不仅能品味到食物的鲜美,还能品味到悠远的历史和匠人之心。
姜轲在榻榻米上跪着享用刺身,而顾筠则坐放自由,但在食物面前也相当虔诚,没有失掉小时候积累的修养。
姜轲用红色漆筷夹起一片贴在冰块上的细薄刺身,透过灯光,纹路清晰,晶莹剔透。
“你在看什么?”顾筠把一片刺身放进嘴里细细品味。
“我在看好与坏、优与劣。”姜轲摆动着筷子,左右上下观察着这片没有生命却依旧新鲜的鱼肉。
“哦!”顾筠从姜轲的话语中联想到了案件,说道:“一个好人会杀人吗?”
“你在说之前的火车杀人案件吧,看来凶手已经浮出水面了。”姜轲兴味盎然,口齿间咀嚼着刚才观察的刺身。
“对,但还没有证据,他的身份调查太过清白。”
“黑格尔曾经说过:’凡是合理的都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都是合理的。’”
“太深奥了,说简单些!”
“简单点就是,好的不可能一下子变坏,好的变成坏的一定是有原因的。”
“原因?”顾筠陷入沉思,从案发以来的调查来看,最可疑的嫌疑人有两个,一个是在案发时负责6-7车厢的乘务员周元魁,一个则是何坚,对于何坚的怀疑,虽然源于顾筠的第六感,但在对周元魁的再三讯问中,他透露自己由于吃坏了肚子,就拜托同学关系的何坚代替自己负责6-7车厢的结尾工作,所以可以说何坚是最大的嫌疑人。但即使有周元魁的口供,证明何坚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但却没有查到作案动机以及杀人凶器这类的直接证据可以指证何坚。最后,经验老道的张韶平决定另寻突破口:以死者女友苏雨洁曾说的十年前作为线索,调查十年前田无骞与何坚存在的联系。根据公安局内部的户口查询系统,发现何坚并不是本地人,十年前,何坚全家搬迁至此,原籍茨城,而田无骞正好是茨城人。年纪相仿,又在同一个县城,十年前发生了什么,还需要深入调查,因此,张韶平亲自戴着高猛去茨城去一探究竟,顾筠这才有机会约老友难得吃一次闲余的晚餐。
“你认为人身上的罪恶是本性所致,还是环境所致!”姜坷津津有味的看着顾筠。
“我宁愿相信人性本善。”
“在心理学界的实验中,有一个探究人类行为的著名实验,叫做斯坦福监狱实验。”
“听过,是把参与实验的学生分成囚徒和狱警吧!”
“对,在实验构建的虚拟环境中,每个角色都身临其境,对于自己的行为并不是纯粹地扮演,而是转了性子一般干着狱警或者囚犯理应做的行为,作为整个实验的操控者金巴多也陷入其中,整日也后背着双手在监狱巡视,一副趾高气扬!”
“当局者迷,如果是我,也未必能躲得过。”一向自信的顾筠也只能当环境的提线木偶,无言示弱。
“自那次试验后,心理学界对操控人们行为的因素说法归为两大学派,一类奉行人性本论,一类则奉行环境起决定影响的路西法效应,如果是你,应该是信奉后者。”
“难道你支持人性本论?”
“不,人性本恶,根本就没有好坏之分。”姜轲嘴角带着邪异的笑,手指用力,红色漆筷插穿了盘中冰块上贴着的最后一片刺身。
21世纪的城市新旧分明,在新城与老城的界限上,常常会出现冲天大厦与低矮老屋的畸形常态。新月家书店是林玥经常光顾的古旧书店,它位于老街的最尾端,与新建的电梯公寓只隔着一条马路,据说以前马路中央是伟岸的城墙,毁于文革时期,后来随着城市的发展,那一块块青砖红瓦也一一被填平。新月家的店主是年过八旬的老人,他的子女都事业有成,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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