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曳。
静谧的房间里只有炭火在噼啪作响,林楚浅从混沌中幽幽转醒,睁开眼睛定下神来才看清了灯下看书的面庞。
“何丞相?”
她轻声的呢喃了一声,看书该是很入神的何长笙反应了片刻,才侧过头。
他嘴唇微抿,脸上带着晦涩不清的神色,见她醒,起身时宽大的衣袍令人目眩。
“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林楚浅迷迷糊糊只觉得喉咙干疼,她舔了舔嘴唇,声音沙哑。“我想喝水。”
何长笙连忙去给她取水,林楚浅浑身发软,可还是强撑着接过水自己喝。
连喝了两杯温水以后,她恢复些许清醒,抬眼望去,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何府之中。
她低头,发现自己脚踝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房间里还残留着些许药草香。
“我…我睡多久了?”
气氛颇为尴尬,林楚浅清咳了一声以后微微抬眼去看他。
只见他面如冠玉,脚上波澜不惊,只是眼神似有若无的心不在焉,似乎有什么事情在困扰着他。
“两个时辰左右。”
她低头噢了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想起自己今日到桂春楼的发现,连忙在身上摸索了起来。
她身上的衣物依旧是那一身,这何府里估计也找不到合适的人给她换。
不过没关系。
林楚浅笑着从怀里拿出书信和账本,强撑着起身,语气欢快地说道:“今日我去桂春楼无意间发现了这些东西。”
何长笙狐疑的接过,低头翻看了几下脸
色不由凝重了起来。
“这是张校尉与外族私下往来的书信和账目。”
“对啊!”她咧嘴点头。“虽然不一定与林府谋逆的事情有关,但既然遇上了,总要为名除害。”
见她一脸轻松,何长笙不由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先前以为蔡张两家不至于为私怨而设局陷害林府,如今看来,背后牵扯到的事情非同小可。”
若是张家本来与外族本就有密切往来,那此时辰国西北闹灾,朝廷因为林家父子暗流涌动,在此之际有外族伺机而动,与朝廷官员内外勾结趁机发动进攻,大肆吞噬辰国地界,那岂不是国难当头?
事关重大,何长笙亦不敢轻举妄动,现如今最主要的还是需要找出张蔡两家诬陷林家谋反的证据,至于与张家长期往来的外族是丹蚩,戎狄,亦或者其他,此事也需循序渐进跟踪调查。
何长笙将其中的利害关系以及高江点到为止的提醒告诉给了林楚浅,她听完眉头一皱,莫名又想起那乐歌。
“我想我知道为何乐歌没有卖身契了。”她脸色略微有些苍白,望着桌上的油灯神色凝重。“她绝非辰国人士,也从未卖身,她的目的从头到尾都是我阿哥,一开始先是由花姐掩护,帮她在桂春楼造势,随后有张二等人推波助澜,那乐歌顺理成章的接近到了我阿哥身边,至于藏有密信的玉佩,想来是先由乐歌送出,再由张二寻到,这一来一回的栽赃林府谋逆的戏码就完成了。”
大致推测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两人下意识抬头,四目相对,皆是无声的沉重。
“也许我们能从花姐和乐歌入手。”沉默了片刻以后,她开口提议。
何长笙沉默不语,扫过她受伤的脚踝,发现她脸色很差,突然意识到她此时该好好休息才是,为何还要烦恼这些事情?
他连忙将端来的水壶放回桌上,站起身却突然有些局促的背对着她。
这原本就是杂物间,空间逼仄,后面慧儿收拾好住了进来,也没有添置什么东西,狭小的房间除了一张床就是一张桌子,而且都是破破烂烂的那种。
现在他突兀的站在屋内,月牙色的衣袍略微宽大,看起来竟是占据了大半个空间。
他背着她侧过头,脸色在烛光下晦涩难懂,他声音低沉温和,没有了刚才和他谈起林府及蔡张两家时的凝重顾虑。
他说:“夜深了,林小姐早些歇息,至于其他的事情在下会派人跟踪调查的,你还是好生休养。”
林楚浅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刚才不是谈事情的谈的好好的。
怎么突然之间就让她好好休养了?
——
翌日。
天色骤变,飘起了小雪。
林楚浅休息了一夜养好了精神,一大早便是被饿醒的,掀开被子金鸡独立般的蹦跶出去。
外面灰蒙蒙一片,也看不清现在什么时辰了。
她艰难的挪到桌前,刚一坐下便见南山从迎着飞雪从外面跑了进来。
“林小姐你醒啦。”南山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将手里提着的篮子放了下来。
他蹲下身将篮子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林楚浅一看,默默的咽起口水。
鸡丝芥菜粥,包子还有小菜。
这伙食可以啊!
“公子说林小姐身子有伤,吩咐我得伺候的仔细些。”南山将碗筷递到她面前,咧着嘴对她笑,竟然带着一丝丝意味不明的讨好。
林楚浅接过碗筷,不由挑眉。“南山,你不会有什么事情求我吧?”
“自然不是。”南山回答的很诚恳。“公子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看来你昨天问我是不是不回来了也是你公子的意思。”林楚浅故作受伤的低下头,默默的先喝了两口粥。“想来何丞相也是想我尽早离开的。”
南山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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