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画叹了口气,忍不住伸手抚上魏氏面颊。
——那么一个被人欺负都不知还手的人,却为了女儿主动打人。
她苏画生性凉薄,但微弱的三观尚在,正是因为自己做不到所以才钦佩能做到之人。
“放心,以后你的人生,我来负责,”苏画的声音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如果我能活下去的话。”
正在睡梦里的魏氏咧嘴笑了,“女儿……我的好女儿……”
苏画也跟着笑了,笑魇如花。
“小姐。”
香寒快步进了来,小声道,“小姐,沐浴水准备好了。”
“欸?这么快?你最近越来越能干了呀。”
“小姐,奴婢便是有三头六臂也不能这么快呀?是刚刚您进里室不久,就有丫鬟来送水了。”
苏画挤了挤眼,“逗你呢,你还当真了。”
说着起身向外走,语调淡淡,“我们要搬回去了。”
香寒跟在身后,“搬哪里去?”
“搬回原来的金玉院。”
香寒一愣,紧接着惊喜,“恭喜小姐!小姐苦尽甘来了!”
虽然香寒不知道瘟疫区发生了什么,但也猜到小姐因祸得福。
苏画挑眉,“如果就实用性说起来,我更喜欢这里,但那个金玉院必须要回。”
香寒频频点头,“小姐的决定一定对,奴婢都听小姐的!”
苏画噗嗤一笑,“喂小丫头,搞个人崇拜可不好呀。”
随后,在香寒的帮助下,苏画快速沐浴更衣,找了一套淡蓝色的裙子穿上,低调又雅致。
在重新梳理头发时,主仆两人惊讶的发现——苏画额头的伤竟几乎全好,非但没恶化,连疤都没留下,如今只有一条细细的白色纹路。
香寒自然说什么老天保佑,但苏画却有预感——自己身体超乎正常的愈合能力,怕是和她那修为有关,随后又对比了胳膊上的伤痕,发现香寒手臂上的伤口刚刚愈合,苏画胳膊上的伤早已没了痕迹。
自从有了时空穿越,苏画早就让唯物论见鬼去了,所以看见这种超自然现象也见怪不怪。
梳妆好后,苏画便只身一人出了金玉院。
一路上,经过的下人们纷纷停步,对大小姐屈膝问安,态度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好像大小姐是真正的大小姐一样。
虽然大小姐确实也是……真正的大小姐。
出了尚书府大门,却见马车已经等候。
只有一辆马车,换句话说,苏画和苏尚书要同乘。
车夫道,“小人见过大小姐,大人已在车内等着了。”
苏画回给其一抹委婉的浅笑,随后踩着蹬车登上马车,入了车厢。
当看见苏尚书稳稳坐在车厢内部时,心中吐槽——丫是来占座的吗?
吐槽归吐槽,但苏画的表现却规规矩矩,“父亲要陪女儿入宫实在辛苦,浅画心中过意不去。”
苏尚书微怔,而后压下心中的疑惑,“都是一家人,说这种话便见外了,坐吧。”
“是。”
苏画坐在了一旁的长凳上。
很快,车夫得了令便驾驶马车前行。
借着木质车轮碾压路面的噪音,苏画突然严肃下来,低声道,“既然父亲认为我们是荣辱与共的一家人,一会怕是要帮我欺君了。”
苏尚书吃了一惊,“什么?欺君?”
苏画点头,“我确实治好了瘟疫,但说是我治,还不如说是用魏记金疮药瞎猫碰上死耗子,我是误入余家巷的。”随后,便将当时事情的前前后后括她为了能活下去威胁二皇子,把二皇子骗入瘟疫区还咬伤二皇子的耳朵。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谎称皇上要苏尚书调查叛国案。
苏尚书听后一声大叫,紧接着两眼一黑原地晕了过去。
苏画连忙掐苏尚书的人中,心中道——多亏苏尚书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真是个慈父,她这么坑他,非内疚死不可。
好半晌,苏尚书才缓过神来,吓得周身颤抖,“苏浅画,你当真……当真这么说?”
“是啊,不这么说,怎么将二皇子骗进去?”苏画一脸无辜。
苏尚书只恨不得一脚将苏画踹下车去,“你知不知道这是欺君?”
“知道啊,但我有什么办法?我不欺他我就死,在生死之间,别说欺君,弑君我都干。”
苏尚书险些再次晕倒过去,一把捂住苏画的嘴,“你!你疯了吗?你怎么什么都说?”
苏画不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盯着苏尚书。
苏尚书颓然坐回车厢,捂着自己心口,脸色苍白、冷汗淋漓。
苏画道,“父亲大人心里是不是想——早知道孽女如此,还不如早早掐死?”
苏尚书冷哼。
苏画笑吟吟,“现在掐死还来得及。”
苏尚书深吸一口气,压下愤怒和恐慌,“也许这便是报应吧。”
苏画点头——就是报应,报应死你才好。
马车依旧前行,已上了永安大街,周围人声鼎沸不绝于耳。
过了好一会,苏尚书道,“事到如今,你打算怎么回皇上?”
苏画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欺君固然是欺君,但皇上不在乎。当时薛大人回禀皇上时应该便将一切都禀告皇上,皇上没马上追究,只能说明与瘟疫一事比起来,欺不欺君不重要。”
苏尚书急了,“皇上当时不追究,不代表永远不追究。”
“那也好办,”苏画依旧语调轻松,好像面对之事不是什么欺君大事,而是鸡毛蒜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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