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禹……
脑海里不断呐喊着这个人的名,恨到极致的情绪全部拢在漆黑到如同恸哭的眼中。
“碰!”
双膝重重跪落。
“啪啪啪。”
沉闷的拍击声在胸口发出,紧握的拳头不断的对着她哽痛的心口击打。
眼泪与雨水交织,识不清哪些是泪水哪些是雨水。
悲恸到极致便是哽咽难鸣。
只能用那泛白的拳手一下又一下的捶击着自己的心口,想要发出来。
一抹月白身影静立在她身后,隐藏星河的黑眸静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握伞的手微紧。
片刻,正欲要转身寻他处去。
真是扫兴,难得出门走走,碰上这幕。
只是。
在他侧目的那个瞬间,少女单薄的身子在雨水冲洗下露出了一截白皙到如雪的脖子。
他黑眸慢慢收缩。
“端木樽月?”
闪着光芒的眼眸抬起,正是端木一族停尸的方向。
黑眸眯了眯,脚步迈进积水里,朝着那单薄又藏满悲恸的女子走去。
楚啇停在她的背后,突然有些愣。
女子微张着惨白的唇,哽恸的模样让他心微微一紧。
那捏得露出青筋的拳头正一拳一拳的朝她自己撞击,这是痛到了极致才会有的举动啊。
“小哑吧。”
他的声音并没有惊动慕惊鸿。
也不知出于什么想法,楚啇走到了她的面前,将手里的伞撑到了她身上,低垂着漆黑不见底的眼盯着她。
慕惊鸿微弱的视线落在他月白色的皁靴,即使踩在这样污水地上,也仿若踏在一丝尘埃的宫殿大理石那般。
不管在任何时候,这个人都干净得让人嫉妒。
连夺嫡的血也没染他一滴。
慕惊鸿死死盯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男人,一手倏地抓在他干净出尘的月白锦衣摆处。
污渍瞬间染黑了他干净的衣摆。
楚啇微微蹙眉,却是没有让她松手。
“啊……”慕惊鸿发出短促的悲鸣,赤红的眼里全是对姓楚的涛天恨意。
“楚,楚……禹,你不得好死。”
两手死死扯着他的衣摆,发出低鸣的怒吼。
雨声几乎盖过她低哑的悲鸣。
“噗!”
一口郁血自她的嘴里吐出,染得她苍白无血的唇嫣红,看她这痛如死的模样,楚啇那一刻觉得这幕很是惊心!
在他没注意下,慕惊鸿已吐出第二口郁血,全染在他月白锦衣上了。
与雨水相融,染成淡红。
瞧着就要晕死过去,那刻,楚啇没有本意的伸手接住了她歪倒的身子。
触手冰如寒霜。
好看的眉一皱,扶正了她挨过来的身子,手中的伞也在那瞬间不知觉的弃掉,被雨水打到,楚啇再次皱眉。
低头盯着手里的这个小哑巴,眉头处皱成了一个疙瘩。
想起方才一瞥,抬手轻轻拂开贴在她脖子处的墨发,轻扯贴肤的领子,露出一个极淡的胎记。
他整个人一愣。
“这是。”
他死盯住手上的人,凝惑不已。
抬起双手要抄起人抱走,衣摆被一扯。
视线落在死捏着他衣摆不放的那双手,毫不犹豫的,他抬手一撕,将他还算喜欢的锦衣给扯下了一块大大的摆角。
*
半个时辰后。
怅鸠握着剑站在后门远远的看到一条身影有些狼狈的走回来,看到衣袍脏污又破烂的楚啇,怅鸠一张冷脸明显的惊愕着,微张着嘴,一副不知如何开口的滑稽模样。
楚啇挑眉,那瞬间,怅鸠俊脸一红忙低头不敢视。
尽管已服侍身旁多年,可每每还是被王爷的容色所慑。
楚啇脸有恹色,却是一点也不损他的颜色,斜瞥着怅鸠道:“本王外出遇上了条疯狗,怎么,可是有什么事。”
经他提起,怅鸠赶紧道:“是鲁大人,在前面等有三盏茶的功夫了。”
楚啇惊人的面容掠过一丝意味深长,“本王换身衣裳便去接待咱们的鲁大人。”
怅鸠:“……”
他绝对不敢说自己听出了红馆里红牌接恩客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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