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小心些,别吵醒她了,她从帝都过来海城,又忙了大半天,肯定没睡好。”
“那铁定就是你买来的这玩意不好使,吵醒了我宝贝外孙女我要你好看!”
“……”刻意压低却怎么也掩藏不住喜爱与激动的对话声,不断地传入云安安耳畔,让她下意识蹙起细眉,翻了个身。
那道较为苍老的声音顿时小了下来,还不忘斥责道:“你声音小些,都吵到囡囡了!”
一旁莫名背了黑锅的云霄亦:“……”他好难。
就在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不到一秒,就被云霄亦眼疾手快地拿过来按掉了音量。
他本想将音量按掉再放下手机等自动挂断,谁知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了接听的位置,电话立即接入。
“怎么不接电话?”
一道低沉冷冽的嗓音自手机那端传来。
霍家……家主?
刚找回家里小外甥女的云舅舅双眸眯了眯,停顿了两秒后,幽幽道:“安安在睡觉,等她醒了我会转告她这件事。”
那端静默了良久,骇人的冷意像是能透过屏幕传达过来般,一字未发,却愈发的可怖。
云霄亦却并不畏惧,挂断了电话,然后把手机静音放回了原位,深藏功与名。
想拐走他们云家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小公主,也不问问他这个舅舅答应不答应。
过了不知多久,云老先生才宝贝似的捧着那个照相机和云霄亦一同离开房间里,“你妈醒来要是看到这个,一定会很高兴。”
“您不打算尽快与安安相认么?”
云霄亦皱了下眉,有些不赞同地道:“如若没有我们的庇佑,被时家发现他们认回的那个女儿是个冒牌货,二十年前那件事重蹈覆辙了怎么办?”
时家隐瞒得再好,但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被他调查到了二十年前云舒画横死的原因,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只不过云霄亦更担心云老先生和云老夫人再受打击,身体会支撑不住,故而没有重提,而是独自将那些腌臜的事情嚼碎吞入腹中。
听到这话,云老先生瞪了云霄亦一眼,“谁说我不想认回安安?
我不过是担心,安安会接受不了……”那孩子一看便是个有主见的,双目水似的清澈剔透,性格虽然温和却不软弱,也不知是怎样的家庭里养出来的。
心中泛酸的同时,也让云老先生的缺憾和担忧更重了。
云霄亦了悟了他的意思,眼底闪过一丝担心,是啊,若是云安安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不肯认他们怎么办?
“你去查一查安安过去那些年的生活经历,最好是能联系上她的养父母,越快越好。”
沉默了良久,云老先生又道。
“已经派人去调查了,最迟明天能得到答复。”
见小儿子办事如此妥帖细致,云老先生不由宽慰地点点头,双手负在身后正要走,忽然想起件事来,停下脚步来问:“对了,今天怎么没见到若水那孩子?”
本该一早就发现的,但因着云安安的缘故,就连云老先生都没能想起来,一直守在云老夫人身边的阮若水不知何时起就没见到过她的人影。
闻言,云霄亦眉头轻皱了下,“她这是故态复萌了?”
…翌日清晨,晨露凝霜。
这个时间点枫碧宫的大门刚刚解禁,保安队也开始了每日的巡逻。
一道穿着打扮尽显奢侈与时尚的身影从正门进入枫碧宫,然后悄悄地溜进了里面,蹑手蹑脚地往楼上走。
“阮小姐。”
身穿黑色制服的枫碧宫管家看着在楼梯口鬼鬼祟祟的女人,低头看了眼怀表,然后直言不讳道:“您消失的一整天里,老夫人受刺激发病昏迷,房中被检查出小刀和安眠药等危险物品,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对这些一无所知的?”
女人被吓得差点崴到脚,在听到管家的话后,脸色就更是煞白难看,“奶、奶没事吧?”
管家没答话,只是看着女人脸上还没来得及卸下的浓重妆容,以及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够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酒气,皱了皱眉。
“您还是尽快去把自己收拾好,再去看老夫人吧,她现在很需要您的陪伴。”
每次云老夫人发病,都是阮若水陪伴在她的身边,这么多年已经成了习惯,可以说老夫人的病情好转与否都系在了她的身上。
因此即便管家心中对她有所不满,也不能够惩治她什么。
“真的很抱歉,昨晚有个好朋友生日,太高兴了就喝了点酒……我会尽快去看奶奶的。”
阮若水红着眼睛道了歉,像受了惊吓的小兔子,很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一离开管家的视线范围,她脸上的柔弱和无辜顿时一变,既轻蔑又愤恨。
“呸!”
阮若水冲着关上的房门低低啐了一口,“不就是个佣人,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等她当上云家的大小姐,迟早把这个老古董给换掉!啐完管家,阮若水就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往房间里走去。
谁知刚走进去,她就看见自己的床上竟躺着一个人!还是个女人!“哪儿来的不知死活的女佣,连本小姐的床也敢随便睡!”
刚在管家那儿吃了瘪,阮若水立时就火冒三丈地扔掉了手里的包包,抄起桌上的花瓶走向床边,直接冲着露出被子外的那颗脑袋一泼!哗啦——冰凉刺骨的水一浇到脸上,顺着衣领从锁骨的位置滑落进衣服里,纵然云安安睡得再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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