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翌日早上醒来,云安安没在卧室里看见霍司擎的身影,起来洗漱好便离开了卧室。
刚走出去,她就听见了客卧传来的动静。
“大叔,你好笨哦,再不快点下楼早餐都要凉了。”
“该死,这种设计是哪个蠢货做出来的?”
“明明是大叔笨,还不承认,哼。”
“……叫爸爸。”
“笨大叔!”
云安安循着声音走进客卧门口,还以为父子俩又打起来了,正想着怎么阻止他们。
谁知就看见景宝坐在床上,两条小短腿腾空一晃一晃的,一边打了个哈欠。
而半蹲在他面前的男人,正剑眉紧蹙,如临大敌般看着景宝外套上的卡通盘扣。
因为景宝穿的多的缘故,盘扣被撑了起来,就比较难扣进去。
男人俊美的脸庞上都浮现出了一丝挫败,那双一贯用来签署文件的修长双手,却像是打结一样,怎么都不利索。
“好了。”
又过了十分钟,霍司擎才将景宝外套上的卡通盘扣扣好,不知怎的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即便是签订百亿合同的时候,也未曾这样紧张过。
“去洗漱,然后去叫你妈咪起床。”霍司擎起身,牵起不情不愿的景宝往浴室走。
听到这话景宝立刻就炸了,“你昨晚是不是把妈咪抱走了!不要以为你用枕头敷衍我,我就不知道!”
“你几岁了?还要你妈咪陪你睡,羞不羞?”
“呸,大醋坛子!小孩子的醋你都吃,羞羞脸!”
父子俩不知怎么的又争吵了起来,谁也不让谁。
云安安靠在门框上,不自觉地轻笑出了声,瓷白精致的小脸霎时动人无比。
眼前的场景是她曾经就连做梦都不敢有丁点奢望的。
可此刻却真实而清晰地出现了。
恍然如梦般。
等云安安下楼后,景宝才松开扒着门的手,转过身看着霍司擎,软萌的小脸上一本正经。
“我有话要跟你说。”
“嗯?”霍司擎眸也未抬的,给小团子的牙刷挤好牙膏后,自然地递给他。
景宝下意识就接了过来,刚要塞进嘴里,就突然反应了过来,小脸浮现出些许别扭。
“你跟我妈咪在一起,会像保护自己的生命一样,来保护她吗?”说着,景宝踩上霍司擎给他准备的小凳子,站在了盥洗台前。
霍司擎掀眸望向正直勾勾看着自己的景宝,喉尖滚动,沉声道,“承诺没有用,不如用行动说话。”
景宝愣了愣,突然想起昨天霍司擎挡在云安安身前,把那个花瓶拦下来的时候,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他的爸比是他,好像也不难接受。
至少,他会在他妈咪有危险的时候,奋不顾身。
行叭,勉强给他加一分。
“我妈咪呢,外表看起来强大独立,其实总是照顾不好自己。就拿有一次她在浴室里泡澡,因为空气不流通,她都没有注意到然后向我们求救,晕倒在浴室好久,才被我们发现送去医院……”
“所以后来每次妈咪进去洗澡,我都会蹲在外面守着,免得她又不小心晕倒。”
这件事霍司擎从未听云安安提起过,当即便皱起了眉峰,神色微紧。
景宝盯着手上的牙刷,继续说:“这种小事你都不知道,那你就更不会知道,我妈咪当年为了生下我,差点死掉,多亏时叔叔请来的那个医生,妈咪才得以活下来。”
“可是又因为我是早产儿的缘故,生下来体虚,好几次踏进鬼门关,妈咪很害怕我会离开,每天都活在焦虑不安里,患上了产后抑郁。”
“后来我好不容易坚持下来,时叔叔因为家族有事回了国,把我妈咪交给了沙琪玛照顾,你调查过我们,应该知道她是谁。”
霍司擎低低嗯了声,没有接话,只是那双眸子里透出的愧疚和痛色,浓烈得骇人。
景宝没去看他,自然就没有发现他此刻的神情有多难看,小奶音接着响起。
“可是,因为一些人为的意外,我妈咪带着我和沙琪玛走散了,流落到了m国一个不知名小镇上,身无分文,也没有国内的联系方式。”
“那一年是妈咪最苦的一年,她连月子都没有出,又没有身份证明,就只能每天起早贪黑做一些吃力不赚钱的工作,勉强维持生活。”
“哦,我妈咪双腿有旧伤,碰到冷水就会很疼很疼,当时没钱买药,没及时治疗,就留下了后遗症,到现在我都特别注意,不让她碰冷水。”
“还有一年,病毒蔓延到了那座小镇,我不小心被感染到,因为没有解毒剂,感染者只能等死。妈咪差点崩溃,但她还是振作起来,为了找出解毒办法一个月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难怪。
霍司擎握着瓷杯边缘的手指不断捏紧,骨节隐隐泛白。
难怪她在得知qy研究所里藏着那么多病毒,甚至以为他要启动mx计划的时候,不惜伤害自己也要阻止他。
原来是因为,她在乎的人在这上面受过伤害。
更甚者,在他尚且一无所知的时候,她却在国外夹缝求生,吃了这么多苦头。
也怪不得她明明对他碰她没有丝毫抵触,却唯独拒绝他再走进她的心里。
有这样刻苦铭心的教训在前,她又怎么会轻易再相信他?
“我对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大概知道,我妈咪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景宝转过小脸来,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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