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安从凉风穿过的大楼走出来时,看见停在门口那辆亮着车灯的车,心口盘绕的枯藤有一瞬透进了阳光。
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东西突然破土而出。
她攥了攥微微发凉的手指,打开车门钻进去,就感觉到暖意顿时将自己包围起来。
“苏酥一个人住?”霍司擎凝了眼云安安有些恍惚的样子,随口扯了个话题。
“嗯,她一个人。”云安安刚刚吹了会冷风,乍一遇热,大脑都迟钝了些。
“你也是一个人?”
云安安刚想摇头,忽的一顿,明眸转了转,想也不想地点头,“是,怎么了?”
“没有和保姆住么。”霍司擎想起乔牧今天交上来的那份调查报告,眸光深了几许,“还有保姆的儿子。”
保姆指的是沙琪玛。
保姆的“儿子”就是……
云安安瞬时警惕了起来,眼角余光打量着霍司擎此刻的表情,边斟酌道:“同一层但是房子不同,她们母子需要的空间比较大。”
听到这个回答,霍司擎眯了眯狭眸,“那个孩子,几岁了?”
“三……岁。”云安安细眉蹙了起来,看着他高深莫测的侧颜,一颗心都揪紧了起来,“你问这些是想调查我还是调查别的?”
“是么?”霍司擎轻笑了声,却没什么温度,“我第一次见那个孩子的时候,他告诉我自己三岁半了。”
就在这时,车平稳地在琉璃苑公寓楼前停下。
云安安一颗心却像是被人抛到了高空然后又狠狠坠下,震晃得差点跳出她的嗓子眼。
他……什么时候见过的景宝?
景宝的出生日期对外是三岁,但实际上是三岁半。
如果是景宝亲口告诉霍司擎的这件事,她应该怎么圆回来?
不过短短十几秒的时候,云安安后背就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整个人精神都绷紧了。
“那孩子一直想过四岁生日,因为去年我送了他最喜欢的英雄模型。”云安安收敛好自己的思绪,解开安全带,随口答道。
霍司擎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云安安片刻,见她除了最初的诧异,没有半点异样,心底那丝猜疑,也暂且搁下。
一旦搁下,他便觉察了自己有多么离谱。
且不论那个孩子有没有留下,就算是留下,按时间来算,都不可能只有三岁。
那个小孩看上去,也不像一个快四岁的孩子。
如此,倒是能够解释得通为何那个孩子的妈咪,也是医生。
因为他妈咪,就是云安安的助理,同为医生。
不过是他尚有希冀,不肯死心罢了。
“你自己一个人住不安全,最好让她们陪同你一起。”良久,霍司擎才沉声开口嘱咐。
听他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云安安也没敢松懈,“不用了,我不想打扰她们母子。”
好在她买下现在住的公寓的时候,还把同一层楼的另一套也给买了下来。
不然今天根本没办法圆这个谎,霍司擎随手一查就能查得到。
就是放着那么一套房子不住,怪浪费的。
想到这个问题,云安安眸光轻晃,有些失神。
而这慕落在霍司擎眼底,却是她在因为不想看见别人母慈子孝而触景伤情,才会这样难过。
他薄唇一抿,抬手轻轻在她毛茸茸的发顶揉了揉,“上去休息吧,别多想,晚安。”
云安安:???别多想什么?
回到公寓里之后,云安安趿拉着毛绒拖鞋到窗边一看,就看到霍司擎的车还停下没有离开。
“妈咪,外面有什么?”
一道刻意被压低的小奶音突然被身后传来,吓得云安安立刻回过身来,把窗帘拉上。
穿着小奶牛睡衣的小团子正端着杯牛奶站在那儿,小脸严肃地瞅着她。
云安安心里都咯噔了下,忍不住摸手腕,“妈咪看流星呢,天文台不是说今晚有流星雨吗?”
景宝才不信呢,“妈咪,天气预报说了今晚会有雷阵雨哦。而且妈咪一紧张就会摸手腕。”
云安安一听顿时低头看了看,果然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忍不住在摸手腕了。
确切来说,是在摸手腕上的那个和霍司擎腰后如出一辙的半月痕。
当年她被砸下来的东西割伤,手腕上的尤其严重。
本来爷爷给她用祛疤膏很快就能好的。
后来留下的一个小小的疤痕,云安安看着很像是她给霍司擎腰后纹的半月。
宁愿难看,也不想去掉。
所以刻意没有在那个位置抹祛疤膏。
好在疤痕比较淡,不仔细去比较是看不出来的。
只是云安安却不由自主地养成了一紧张或是怎么的,就会摸一摸手腕上的半月。
曾经能透过这个半月给予自己勇气和度过一切难关的力量,后来则是习惯了。
“是不是想挑战你妈咪的权威?”云安安抛开思绪,走过去一把抱起小团子往儿童房里走,“信不信妈咪挠你痒痒?”
景宝最怕被挠痒痒,当即就咯咯笑得求饶了。
云安安把他塞进小床上,想起来刚才车里的事,便嘱咐道:“宝贝,以后如果有不认识的人跟你搭话,不要理他们,知道吗?”
大魔王开始出击了?
听到这话景宝潜意识就联想到了霍司擎,但看着云安安有些后怕的目光,忍不住伸出小胖手抱住她的脖子,蹭脸安慰。
云安安失笑,又问,“新学校怎么样?好玩吗?”
“好玩。”景宝点点小脑袋,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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