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胳膊增加了力度,他的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地磨蹭着。我的心慌乱了起来,不好意思地将手遮在了脸上。
“你真的这么狠心?难道我追了你一年,你就没有一点感觉?”
他的胳膊用力夹了一下,声音里透出些许失望。
“不,不是,金一诺……你,你说,你真能爱我一辈子吗?”我有点语无伦次。
“我发誓……”他举起一只手,神情不复刚才的柔和,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赶紧打断他:“看你,又来了!一个大男子说了就是说了,总不能出尔反尔,你动不动发的什么誓呢?”
现在的我怎么还会忍心要他发誓呢?我的心恐怕早已是他的了,问一句只是想试探他一下,也只不过是想给自己的心塞颗定心丸罢了。
没等他说什么,我接着说:“不过,说实话,我知道我自己是绝对不会言而无信,可谁知道你呢?你实在是太优秀了。我怕你考上大学以后就会忘了我。”
他没再提发誓的事,反问了我一句:“你不是说,如果我考上了,你就让我来选择吗?”
“那你是希望咱们谁能考上呢?”
“我希望你能考上。”他毫不犹豫地说。
“你……”心里有块地方变得更加柔软。
“我是说真的。那样我就别无选择,只好任由你赖上我了——我记得你说过,如果你考上了,你就一定嫁给我。”
一时间,我心情荡漾,有点意乱情迷,仿佛我和他投生的时候,脚上就有道道红线把我们绑在一起了……
他的唇向我靠过来……
这是我的初吻啊……
电光石火间,我那颗什么时候都不能集中精力的心,让我又想起他爸爸的女儿。
我睁开刚刚微微合上的眼睛,不合时宜地问道:“那你爸爸的老同学的女儿怎么办?要是她也赖上你呢?”
“你怎么又提她?”金一诺脸一沉,声音明显生硬了起来,却又是信誓旦旦地说,“我说过,我要是跟她有什么关系的话,我怎么会告诉你呢?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你提外人干什么?我的名字叫金一诺,千金一诺,我说过的话就如板上钉钉,你整天担心什么呢?”
然而,我的心却伤感了起来。提到那个以为早就丢在脑后,却实际上一直在心头萦绕不去的、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女人,我的心又开始揪紧:古往今来,有多少女子一片痴情,却落得个摧心折肺、追悔莫及的下场?
“痴心女子负心郎,老话就是这么说的,我怎么能不担心呢?”我轻轻地把脸用双手掩住。
“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呢?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金一诺放松了胳膊,仍然瞅向我的眼睛好像有点激动,“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这一年里,我对你的心你就一点都没有感受得到?你每次都推三阻四难道就是怕我骗了你?难道爱情是过家家?”
我拿开了手,紧张却又含情脉脉:“你反映别这样激烈,我只是有点担心。毕竟这关系到你我的一生啊,只要我们今天互相承诺了,我们以后就没有机会再反悔了!我们是同学,是受过教育的人,我们决不能言而无信!可是,历史上、现实中,反目成仇的例子却太多了。”
也许我真的像他说的一样不解风情,在这种氛围中,我竟然还能把话说的这么诚恳而郑重。
这是我的心里话。
而实际上,我的内心深处又是多么渴望,他能明白无误地跟我说,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直至地老天荒,他都会永永远远地爱护我、呵护我……
“牵萦,我……”金一诺看起来真的很激动,他松开了拥着我的胳膊,“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苍天作证,我爱郝牵萦!如果我金一诺日后做出对不起郝牵萦的事,就叫我这辈子永远考不上大学……”
“金一诺,谁让你这么胡说的,你说得太严重了。你不该拿前途发誓。”我伸出手将他一把从地上拉了起来。
他的誓言让我仓皇失措,他的誓言让我热血翻涌,他的誓言让我差点热泪盈眶。他竟然拿拼搏了十多年的事情来发誓!
我非常感动,大脑里残存的那点理智,内心里那些许的担忧,早就一下子跑到爪哇国去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呀,他竟然为了这件事两次跪在我的面前,可见他是真心的。而我却还不信任他……
终于,我那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没有忍住,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他重新轻轻地拥住我,这次我没再做丝毫的挣扎。
我乖乖地蜷缩在他的怀里,希望这就是天地间的永恒。
他将我额前的乱发慢慢地、轻柔地给我抚到了脑后,极慢地低下头去,嘴唇对上了我眼角的泪珠。
“不,不要。”我又一次拒绝了他。
“你真的这么狠心?到了现在你还不肯?”
我还是有点又慌又羞,可我的心正跟他紧紧地贴在了一起。现在我的拒绝更多的是溺爱、心疼:“我不愿意你第一次吻的是我的泪水。”
这一个“吻”真是难以出口,声音轻地好像是舌头在我的嗓子眼里滑了一下。即使说得这样轻,我还是羞得再也抬不起头来。
金一诺的右臂使劲箍住了我,左手掏出手帕擦了擦我的眼角,嘴唇再一次靠了上来,不由分说地在我的眼角、腮上触了一下。
我一下子浑身绵软,手臂再也无力去推开他。他炽热的嘴唇在我的耳边喃喃地道:“答应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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