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未央放走洛清后，眺望着惨遭屠戮的青丘，眼底一片荒凉。
看洛清的反应，那些被复制的融合生物很快就要突破束缚了。
她不由得啧了一声。
“宿主，咱们……”
“有个狗皮膏药跟过来了，先解决他。”季未央眼角余光扫过那个远处快速赶来的身影，从纳戒里掏出酒。
“系统，我从六岁开始喝酒。为了接那个男人回去交水电费，我喝了一杯掺着药的酒。”
她看到对方把黄色的液体倒进酒杯里递过来，周围的人恶意或是看好戏的打量着她。
“那杯酒可真苦啊……”她抹了抹唇。
“那段时间，我最恨的就是喝酒。”
季未央转过身，凝出避障拦截住衍仪。
“你是谁？”
对方的气息再熟悉不过，那张脸却是从未有过的陌生。
衍仪挑眉，还挺兴奋的，停起胸板，哼哼：“你猜猜？”
他变得这么好看，比洛清那个小白脸好看多了！他就不信季未央不惊喜！
季未央单指轻抬，衍仪闷哼一声，半跪在了地上。
“你猜猜，这里发生了什么？”
季未央扭着他的脸，让他看青丘的惨状。
衍仪之前没注意，现在冷不丁看到青丘的样子，浑身一抖。
断臂残骸，尸横遍野，无一幽魂，是绝对的死寂
……
魂魄呢？
“红莲业火能够焚尽天下一切灵魂。”季未央抬手掩唇，有笑声从她嘴里溢出来。
“你看看，是不是很干净？”
魔族再灭绝人性，也做不出将一族神魂具毁的事情。
衍仪发现，他从未了解过身边的女人。
她的残忍，是毫无底线的。
“为什么这么做？”
“报仇。”季未央将他扔入尸堆中。
“你疯了？”衍仪挣开束缚。“你你你……”
季未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怎么？”
“老子是衍仪！”
既然她这个眼瘸的女人认不出来，他自己承认就是了！大男人能屈能伸！
“那你是来庆贺我的？”
“炎梦，你清醒一点，你杀了整个青丘的生灵！”
对你造成伤害的，不是只有青丘王族吗？
何至于此？
季未央挑眉：“堂堂魔尊，如此心慈手软难堪大任。”
“你说老子心慈手软？”衍仪不服气：“老子上场杀敌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季未央一个锁链扔过去。
“你你要对老子作甚？”
季未央提起他：“你信不信你再不闭嘴我就能把你舌头割了？居然还敢在我跟前承认自己是衍仪。”
她眼里的漠然太过明显，衍仪呼吸一滞。
“你到底怎么了？”衍仪失望的看着她，沉下声音。
“你不是这样的。”
他认识的炎梦就算是手段多花多有残忍，却也不是滥杀无辜之辈，就算是滥杀无辜，衍仪也能为炎梦找到各种理由。
但是这一次青丘的屠杀，就算是他把自己眼睛戳瞎，都无法做到直接无视。
“那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季未央扫过他，点了点面前的空气：“我从出生就被调换了灵魂，我是青丘神狐的公主，显赫的血统，高贵的身份，她苏薇薇抢走了我的一切，凭什么现在我只是报复回来，你就认为我不是这样的？你我银货两讫，我给你钱，你给我身子，这种关系你又有什么资格评价我的是非？”
这种关系。
有什么资格。
说的越来越不堪。
衍仪都要怀疑自己不是威名天下的魔尊，而是她眼中的可有可无的一个玩物。
“炎梦，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我说……”
紫黑色的力量磅礴而出，季未央目光微动。
衍仪身形一闪，就到了她的面前，紫红色的瞳孔骤然绽放出血一般的色泽，闪烁着猩红的暴戾与不耐。
“和我打？”
季未央长袖浮动，衍仪根本就没法近她的身，就被一股气劲掀飞出去。
“你除了这九尊幽冥蟒的血脉，一无是处。”季未央单手拎起衍仪，眉梢上挑：“你要是再跟着我，来恶心我的视线，下一次就不是重伤这么简单。”
衍仪紧紧咬着牙，心口血气翻滚，他甚至感觉青丘上飘荡的血腥味是自己血液的味道，而不是这些残骸尸体干涸的血液余味。
“恶心你？”
“不然呢？你还真以为我对你动过感情？你看看你自己，除了一张脸和这九尊幽冥蟒的血脉，还有什么让我看得上？”季未央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语气厌恶至极：“别把自己当个东西，你也配？”
衍仪费尽力气，想要伸出手触碰她的脸。
季未央目光一锐，将他甩飞出去。
“滚，再出现在我面前，九尾神狐一族就是你魔界的前车之鉴！”
衍仪吞下喉头的血气，扯唇一笑。
“炎梦，很痛啊。”
季未央走向远处。
“你知不知道你打的有多重？”
“炎梦！你给老子站住！”
季未央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衍仪伤口淌着血。他循着那无尽血腥味里唯一的气息一点点的朝那个方向爬过去。
……
“宿主，你这次怎么这么狠？”系统咂舌。
虽然宿主不喜欢男人，啊呸，是经常渣了男人，但对于好看的男人她还不会这么心狠手辣。
“我再给你说那第一杯酒吧。”季未央喝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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