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话里的讽意不加掩饰,易瑶神情夸张的捂住嘴,内疚又急于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苏前辈……”
向安娜和沫沫都不出声了,面无表情,易瑶叽叽喳喳个不停。
专心拍摄的周鸣紧皱着眉,出,“咔咔!诶——那边的,吧啦个什么玩意,你戏很多?”
众人视线齐齐落到易瑶身上,想笑,碍于周导的脾气只得硬生生忍着。
易瑶局促的鞠躬,“对不起导演,我不是故意的。”
周鸣摆摆手,憋着气,压着声音对着对讲机,“刚才演得不错,我们再来一条!”
众目睽睽之下被训斥,这会儿,饶是易瑶再有心思也都歇了,低着头,灰溜溜离开。
有了上次被偷拍的经验,沫沫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娜姐,她不会又搞偷拍什么的吧?”
向安娜:“这事她不占理,应该不会。”
……
另一边,苏幼羲和姜行一遍过,说来也巧,这场戏收工之后,雨就停了,仿佛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一滴也没浪费。
接下来没有他们的戏份,苏幼羲抚了抚衣领,却被姜行叫住,“苏前辈,接下来有一场爆发戏,一个人很难找到感觉。如果苏前辈有空的话,能不能麻烦你对个戏。”
姜行始终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是很绅士的社交范围,他的话也说的合情合理。
苏幼羲意外的看向他,越是拍对手戏,她越觉得姜行这个人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说到爆发戏,苏幼羲略微回想了一下,“喔,你说的是那场哭戏。”
“嗯。”
这场戏,出现在林清欢收到最后一封信笺中。字迹依旧熟悉,可再没有她深爱的海棠,也没有她苦苦等待的人。
可——
苏幼羲不解,“那场戏,不是我的`独角戏’嘛?”
言下之意,我哭我的,你入什么戏?
姜行沉默了两秒,面色复杂,连称呼都一并省去,“你是不是,没有看剧本?”
“?”
她看了,还写小作文批注了!
“我是说我的剧本。”
“?”
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姜行看着她瞪圆的眼睛,莫名联想到护食的猫儿,语气不自觉放软了,“《海棠》剧本双线合一,最后一幕虽然是你的哭戏,但是是我的视角。”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会通过拼接同时显示两个画面。
苏幼羲:“……”
这就尴尬了。
她讪讪低下头,摸了摸鼻尖,直接将剧本翻到最后,“咳,我看看哈。”
苏幼羲很快调整状态,轻声诵读。
【吾妻清欢:
自辗转北上,黄土尘埃,血染山河,我早已窥见结局。奈何七尺之身,已许国,再难许卿……】
读到这里,苏幼羲眼眶泛酸,语调慢慢哽咽。
她想说声“抱歉”,姜行却顺着她的话继续念。
【此生,佑安不负国,不愧民,不辜双亲,唯独亏欠卿。若有来世,若为太平盛世,愿执卿手,共泛舟,至白头。】
他已是喑哑,声音低沉着,却坚决诚挚。
仿佛那一日,海棠花落了满地,风雨飘零,魂归故土,宅院再无海棠树,世间再无江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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