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半人高,由百炼钢锻造而成的塔盾,在阳关的照射下熠熠发光。大量塔盾拼接在一起,有序排列而成的盾墙,甚至能够强行抵御骑兵的冲击。
覆盖全身的,有着圣十字和白百合纹路的盔甲,即使在这尘土飞扬的环境里,仍然光亮如镜。由能工巧匠一锤一锤细心打造琢磨的板甲,再搭配上制作繁琐,耗材极多的锁子甲,使得这些护教军的士兵们如同一个铁皮罐头一般,根本不惧一般武器的砍击。
再加上长毛、短矛、双手大剑、单手剑、铁锤、狼牙棒等等花样繁多、各色各样的武器就被放在手边。那凝霜般的剑刃以及尖锐的利齿,表明了这些毫无疑问都是最一流的杀人武器。只要一有风吹草动,这些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士兵们就会立刻抓起手边的武器,给予异教徒们死亡的惩罚。
直立的站姿,如同一条线一般笔直的队列,沉默整齐的军容,则证明了这支军队到底是何等的训练有素,不愧是王国内数一数二,只有紫罗兰皇室直属的城卫军才能与之匹敌的圣教护卫军。
一共三千人,呈一字长蛇阵阻挡在难民们的前方,就像是雄伟坚固的堤坝一般,将所有的潮水浪涛阻隔在外,保护着圣辉大教堂。
只是这样一支兵强马壮,冲坚毁锐的强军,在面对那些手无寸铁,仿佛一阵风就能全部吹倒的虚弱难民时,却束手束脚的,连平日里坚若磐石的阵型都有些维持不住。
当头的难民们直挺挺地撞上了护教军的盾墙上!就像是鸡蛋碰石头一般,他们哪能撼动这些不动如山的盾牌,只得徒劳地拍打着冰冷的盾牌,发出“咚咚”的响声。
他们高喊着:“让我们过去!”,一边奋力向前撞去,只是多日不曾吃饭,饿得头昏眼花的他们又哪能推得动那些养精蓄锐的士兵们?就像是浪涛拍打在堤坝上一般,不得寸进。
但是在他们身后的那些难民们,怎么想得到?他们只管着向前走,向前进!若是前面的人站着不动了,他们就拿出吃奶的劲儿向前推搡,一时间人挤人,人推人,哪怕是想要站着不动的人,都被裹挟着向前挤去。
这么多人同时使劲儿向前挤去,那力道该是有多大!就像是一座山压过去似的,人们互相推搡着,一个个都挤得气喘吁吁,头昏眼花,然而最痛苦的,莫过于那些站在排头,扑在盾牌上的难民。
其他难民靠着的是软绵绵的身体,他们靠着的却是冰冷的盾牌,是坚硬的金属!这些人被挤压得贴在那一排盾墙上,就如同吃食里的摊饼一般,整个人都要被挤成一张薄片了!
“别挤了,别挤了!真的要挤死人啦!”,他们痛苦地惨叫道,许多人痛得眼泪鼻涕全都流了下来,撕心裂肺地嚎哭了起来,更是有些人已经被记得脸色发青,晕了过去。
试想一下,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残忍地压平,在这过程中他要承受怎样的痛楚?世间之酷刑,莫过于此了。
只是他们这样的惨叫,呼喊并没有让身后的挤压停下来。此时的许多难民都身不由己,他们哪能停得下脚步。此时唯一能救他们的,就只有阻挡在前方的护教军后撤,放弃阻拦。
“求求你们了,就让我们过去吧,你们想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被挤死吗?”
“求求你们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真的已经不行了。”,被挤在盾牌上的难民们不断地嚎叫,哭泣,祈求着。那惨烈的嘶喊声,“咚咚”着不断响起的,如同打鼓一般的拍击声,再加上他们那因为痛苦与绝望,扭曲着不成人形的面孔,活像是现实中地狱图景,百鬼夜行一般。
悲哀残酷,不似人间。
举着盾牌的这些精锐士兵们,他们可以毫无畏惧地面对重型骑兵的猛烈攻击,可以面不改色地直视邪教徒的群魔乱舞,那稳如山岳一般布满茧子的大手,举着盾牌即使承受千百次的大力撞击,依旧纹丝不动。
因为他们是圣教的护教军,守卫着圣教,秉承着神明的意志,因此心无迷惘,百折不挠。
可是在面对这些痛苦地难民时,他们的手颤抖了,盾牌也无法高举了,阵型也不如之前稳固了,因为他们此时此刻面对的不是敌人,不是邪教徒,不是渎神者。
而是活生生的,普通人啊。
持盾队的队长脸色阴沉地低骂了一声,他快步走到队伍后方的一位将军身边,“将军,不行啊,咱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挤死吧?您看,这……”
那位将军谈了口气,对着身旁的一位身着红衣的主教说道:“主教大人,我觉得我们还是后退些吧,不然那些人真就要被活活挤死了。”
神父转头看向他,那淡蓝色的眼眸就如同宝石一般冰冷,没有温度,“后退?塔克将军,你能后退到哪里去?你后退一步,那些暴民们就会前进一步,后退两步,那些暴民们就会前进两步。”
“不要忘记他们之前到底犯下了怎样的罪孽!”,他低喝道:“这些人是不知道进退,也不知道满足的,你一直后退,难道能后退到圣辉大教堂后吗?”
“圣域如此广大,但我们无路可退!不要忘记了,我们的身后就是圣辉大教堂,教皇陛下就在那里注视着我们!”
那将军额头上沁出了汗珠,他有些嚅嚅地说道:“但若是眼看着他们被挤死,岂不相当于是我们护教军杀了他们?真与教义不符啊。”
那神父眉头一扬,“教义?请记住,不准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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