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
一夜未眠。坐在军部的大门石阶上呆呆的想了很久,花鼠丁虽然死有余辜,但昨天的一切,不禁让我对第六军的每一个人都怀疑起来,这里的人们都是他们自己吗?我可以去相信吗?没有一点的手段,真的就无法生存吗?外有强敌抵御,需内里团结一致,还有几天有一场打仗要打,但是,我们真的准备好了吗?我们自己的内心有几分把握,还是输赢与我无关,胜败兵家常事呢?
越想越乱,越想脑子越疼,越想越觉得可怕。不由得站起来,抬头看看刚刚升起的太阳,他依然准时的冒出了地平线,告诉大家,新的一天开始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石副官。”一个士兵走到我面前,是刘文的勤务兵:“军座醒了,请您去他住处走一趟。”
“好,这就去。”
我找了个水缸,用手掌端了些水,胡乱的洗了洗油腻腻的脸,醒了醒精神,就向刘文的寓所走去。
与门口的两个卫兵互行军礼后,我走进了刘文在宝丰胡同的住处。刚进入中庭,就看到来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元紫衣,田芳,许峰都在堂前的客椅上坐着,刘文背朝着他们,抬着头凝视着正堂上挂着的一块匾额,匾额上用金漆写着四个大字:“戒急用忍”。这块匾是金副司令送给他的,让他动杀心时,先站在匾额下默视3分钟再做出决定。四个人都不说话,默默的或站或坐。看来我是来的有点晚,赶忙走上前去,立正行礼:“军座,各位长官,我……”
话未说完,看到元紫衣伸出右手食指,划出一个“1”字,摆在自己的嘴唇上。我会意的点了点头,元紫衣眼睛向着她旁边的一张空着的椅子看了一下,示意我坐下,我就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双手扶着椅子的扶手,看着刘文的背影,慢慢的,学着其他人,也坐在那里,看着刘文。
“马上要打仗了。”刘文缓缓的说着,“今天早上,我和金东将军通了电话,告诉他第六军的意图,希望江宁方面能做出一些呼应。金副司令完全赞成,但江宁毕竟驻军有点少,金陵总部除了表示在粮饷方面给予无条件的支持,其他还是要靠我们自己。”刘文做了一个深呼吸,低下了头:“你们,有什么想法?”
“军座,”元紫衣站了起来:“这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我觉得,这是一个现实,我们只有接受,如果金陵方面现在真有足够的军队来和我们配合作战的话,早就把江镇要塞给啃下来,把戚州和金陵连成一片了。但属下认为,凡战者,心战为上,兵战为下,如果把这个消息发布出去,则兵马未动,士气已竭,所以属下认为,应该重点表述金陵对我军粮饷武器上的大力援助,不提江宁的兵力接应问题,第六军是哀兵,哀兵经不起这样的坏消息啊。”
“嗯”刘文把头抬了起来,又看着那块匾:“许峰,命你即刻准备在指定投放点,接收金陵方面空投的二十万现大洋、10万发子弹和三千发各类炮弹,这次不管接收到多少,丢了多少,我都要奖励你,大张旗鼓的奖励,大张旗鼓的宣传”
“是。”许峰回答的很平静。
“田芳。”刘文转过身来,看着我们四个,“便衣队就地解散,选择忠实可靠的,可以编入警卫连,扩充警卫连为警卫营,钟明,任营长。“
“是,马上办。”田芳身子向前欠了一下,表示赞同。
“石杨。”刘文看着我,样子显得很憔悴。
“在!”
“从警卫营里给你拨一个排,战时作为军直属教导队,非战时为我的贴身近卫,参与17日的奔袭作战,先编入申银的工兵旅,直接受申银指挥,工兵旅守强攻弱,在此次作战中应该担负防御北方江镇要塞出兵援助的任务,你曾经说过,你带过一个排做过防御任务,希望抓住这次机会,好好的历练历练。”
“是,军座放心,属下必鞠躬尽瘁,马革裹尸在所不惜。”
刘文眉头皱了一下:“战役未开,不要妄言生死,记住,死者已矣,历史是生者撰写的。”
我点了点头,默默的望着刘文。
“你们三位是s集团的精英,石杨——算半个,今后不论遇到什么问题,我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刘文有些黯然的看着我们,又转过身去:“好了,我累了,你们做事去吧。”
我们四人见状,便互相望了一眼,默默的转身,鱼贯而出,我走在最后一个,刚想跨过台阶,就听到刘文说了一句:“石杨,你留一下。”
我停住了脚步,元紫衣拉了拉我的衣角,悄声说道:“去吧,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向元紫衣笑了一下,点点头,又只能折返回去。
“军座——”我决定不等刘文问了,直接说了,省的憋着难受:“花鼠丁的事情……”
“他早就该死了。”刘文双手扶住中堂的长案。“我其实早就不想留他,只是觉得他是茅山的土匪出身,熟悉这金州茅麓诸峰的一草一木,如果有他做向导,我军打通金溧,便是事半功倍。”他又叹了一口气:“夏龙啊夏龙,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会在战前来这么一手,这个人就是有一万个不是,也应该让他打完这一仗啊。”
“军座,您全都知道了!”
“整个戚州,整个第六军,有什么能瞒得了我么,每一个细节我现在都清楚的很?”刘文皱了皱眉头,眼睛里露出一点寒芒:花鼠丁这件事情,夏龙在私,我在公,但既然已死,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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