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初心里一紧,关上门就扑到床榻边搂着晏白轻哄:“没事了,没事了。”声音温和,面容带笑,可那双彷如他整个人的精魄般的眸子里却愁得很。
凤青轶见小姑娘渐渐止住哭声,也大松口气,扶着床榻边缘直接坐在地上,一脚伸直,另一只脚曲起。
“我没什么力气,等一下你把这东西的皮剥了,抹点椒叶汁烤着吃,味道应该不错。”他把讹兽丢在地上,靠着床榻喘气。晏白一听,呜呜的哭声又大起来。
她瘪着嘴道:“这种小兽可好玩了,半月前城里就有很多,喜欢到处串门。我们家也来了一只,和我可好了……叔叔竟然、竟然……呜呜!”
“晏白,这只小兽不是先前来的那只。叔叔杀了它是因为它是坏家伙,咱们不哭啊。”晏初扶了扶妹妹的后背,将她抱得更紧。
等晏白迷迷糊糊睡去,晏初才给凤青轶道出此前的事。
那是十来天前的事,凶兽的大部队即将离开,便放出不少讹兽在城中做最后的探查,这些看起来可爱的小东西比成年的兔子略大一些,不知世事的小孩子们都极喜欢。
几乎每一家都被讹兽查探过,就连他们兄妹两住的这个破屋子也不例外。
当时晏白被这萌物逗得心花怒放,直嚷着想养起来。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讹兽们待了两天后就全部回去复命,惹得晏白伤心了许久。
所以她看见这只讹兽被凤青轶杀掉才会哭的那样伤心。
“为什么讹兽会跑回云州城来?”晏初乘着夜色去巷子口的那方井中打水回来,把剥了皮的讹兽放在清水里泡着。眉头越皱越紧,差点在他清理血迹的时候打了结。
凤青轶已经挪到火堆边,他往快要咽气的火里加根柴禾,火焰的光芒立刻蹿起:“应该是来查探我的踪迹。”
别的地方都找不到,也是时候想到被攻陷的城池了。对于被攻陷且已经压制的地方,用讹兽探查是最方便、也最省力的方式。它们繁殖快,两个月一窝,一只母讹兽最低可生六只小兽,多的可达十只。
“补货”和驯养都很容易,且又有着老鼠一样的机敏和兔子般的可爱,加上巫咸族的威望,大人不敢伤讹兽、孩子则不愿伤讹兽。
是为探查消息,寻找“罪人”的一把好手。
晏初闻言张了张唇瓣,却又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埋头收拾干净血迹,再翻出一个土黄发亮的小罐子,里面装着数日前用新鲜椒叶碾出来的汁。
没有椒盐的时候,这种东西是最好的提味品,就算只是苦野菜,加点椒叶汁也会好吃些。
凤青轶瞧着他的样子,握着柴禾的手都紧了紧。这只讹兽是必须杀的,但是杀了也不妥——不杀,讹兽立刻就会找到他,然后回去报信;杀掉,或许还能拖延一些时间。
讹兽这种东西,当然不止是一只。很快,这处破巷中散发出的同伴血液味道就被其他讹兽发现,彼时也免不了一场恶斗。
知道这个事实的可不止凤青轶一人,晏初也知道。他曾经就看见有个老者被押到云州城官邸前,之后被巫咸族的一头足有两个成年人加起来那么高的凶兽举到头顶活活扯成两半!
那些人说被杀掉的老者曾杀过一只讹兽泄愤——为他被凶兽咬死的儿子。
可这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到巫咸族军队的耳中,老者很快就被抓住,成为巫咸族军队离开前的最后一次血腥残杀的牺牲。晏初当时就腿软了,他原本是准备出城摘点椒叶碾汁,然后逮一只讹兽来吃的……
不曾想,时隔快半月,他的想法还是成真了。
晏初把浸泡着洗剥干净的讹兽的清水倒去大半,剩下的清水中加入两勺椒叶汁掩着。便扳过竹篓,挑拣起里面的东西来:“凤公子,你教我功夫吧。”
晏初忽然转脸看着凤青轶,目光里竟全是决绝:“吃完这一顿,我们就逃跑吧!”
反正讹兽死在他家的消息没多久就会传到巫咸族人的耳中,与其胆战心惊坐着等死,不如好好吃一顿再学几招功夫,趁着被发现之前跑出云州城。
虽然这是他和晏白的家,有太多的不舍,也不知道外面是怎样的险境,但活下去总比死了好。
“……”凤青轶手一松,木棍啪嗒落在地上。刚才这小子说要学功夫的时候,他还以为晏初那么决绝的眼神会说出“拼死一搏、拖住敌人、把妹妹交给你”之类的话。
没想到这小子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跑路?!
不过,这个说法倒是让凤青轶颇为欣赏。他曾经认识的某人,也是如此这般顽强的活着,纵然被伤得面目全非,还是奋力活下来。
为一时的傲骨去死听起来悲壮铿锵,却也让自己走上一条绝无转圜的绝路。
只有活着,一切才有转圜的可能。纵然活得再卑微,只要不死就会有翻身的一天。他也正因如此,才没有一怒之下刺杀鲁皇为那些埋骨荒野的将士们报仇。
“想那么多做什么?眼下吃肉要紧。”凤青轶捡起棍子,笑了。
晏初刚把淹的差不多的讹兽肉提起来就看见他这个破云而出的笑容,这个人笑起来竟然是这么好看?!虽然眼角有道伤疤,但还是很好看。
“哗啦!”讹兽重新掉进水中,溅起一片水帘,落了晏初一鞋子。
晏初反应过来,还以为凤青轶是要拼死了护着他们兄妹两个。岂料,直到吃完讹兽的肉,凤青轶什么也没说,只是吩咐他去熬药,还把留给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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