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梁王薨逝得如此突然,仿佛完成了最后一个心愿后便安然睡去。但只有侯南,这个一直保护梁王的郎中令知道,梁王走的是多么的不甘和无奈。
梁王薨逝的前一天,他站在王宫的最高处,环顾四望自己的帝国,他曾如此努力想振兴它,可十几年过去了,这个帝国依旧贫弱不堪,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这个问题他想了一辈子都没有找到答案,这一时半会儿又怎么能想明白呢?梁王叹息不止,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这个国家。侯南在一旁远远地站着,像过去十数年一样忠诚地守卫着梁王,看着风烛残年的梁王,侯南如鲠在喉,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尽忠职守地站在那里。
夜深了天气开始变凉,侯南上前一步轻声说道:“王上,天凉了,回吧!”梁王虽依依不舍,但还是让侯南扶着自己离开,回了寝宫。等第二天侯南再次拜见梁王的时候,梁王的身体已经凉透了,侯南没有表现出慌张和悲伤,命亲信到太子府上去通报梁王薨逝的消息,而自己为梁王站最后一班岗,为梁王做最后一点事。
当李望之确保太子已经完全掌控王宫内外之后,正式向外发布了梁王薨了的消息。太子摸着父王的身体,伤心的他终于难以忍住泪水,让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所有人都在劝他要早日登基以稳定梁国,切莫太过伤心否则对身体不利,他都没有听。
这时的太子才明白,一直以为对什么都不在意的自己,其实对情最为用心。对父母的感恩之情,对奴隶女的爱恋之情,对兄弟的疼惜之情,这些感情他都愿意放弃一切去挽留,但这一切都似乎在渐渐地离自己而去,让他如何不伤心,现在又有什么方式比尽情地哭泣更能宣泄内心的悲伤呢?
在梁王的丧礼上,流玄没有流泪,他的内心充满了绝望,与母后没有一丝重归于好的迹象,与父王刚刚重续父子之情,父王却又离自己而去。他不是不悲伤,只是他不愿意去抱怨命运的不公,更不想用眼泪洗去和父王那仅存的温馨回忆。
太子流天正式登基,李望之、施健等人紧张地开始部署,以免有人趁新王登基进行作乱。李望之甚至建议派人将梁流玄暂时看押起来,但梁王流天没有同意,他明白作为一个君王不能过分相信任何一个人,但自己心里已经知道不会对他产生威胁,又何必要紧紧相逼。他对自己的兄弟有信心,流玄不会反自己,流玄从父王的丧礼上回去后就一直闭门谢客便是证明。流玄知道帮不上大哥什么忙,只能做的就是不去添乱,这样一来大哥在李望之施健面前也不会太难做。
都城内外已经被梁王流天掌控在手中,内忧解除,只剩外患啦!当李望之听到梁王薨了的消息后,就派人前往西北大营提醒上将军魏成涛要小心齐军偷袭,新君即位,正处在主少国疑容易动乱时期,不能让齐军占了便宜。
魏成涛一接到书信,立马整军备战,边军必须稳住局面,让新君坐稳王位。梁军紧张备战的场面,惊到了对面的齐军,齐军以为梁军要进攻自己,也是秣马厉兵准备随时迎战,过了好几天,梁军那边也没什么动静,这直接搞蒙了齐军的主将,直到齐军的上将军马伯奢和大将韩东平的到来,齐军上下才知道,老梁王薨了,梁国正处在微妙时期,或许有机可乘。这也是齐军的两位最高将领到来的原因。
“东平,你怎么看战场局势?”马伯奢盯着作战地图,问韩东平。
“梁军虽然是先做打仗的准备,但战争的主动权却在我们手里,梁军不过是被动防守,只要咱们找到攻破梁军壁垒的方法,此战必将大获全胜。”韩东平自信满满却又老谋深算。
“你说得有道理,但也不能排除魏成涛会以攻为守,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此战要速战速决,要是给魏成涛足够的时间,我们也将失去了战机。我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梁军壁垒固若金汤,正面冲杀我齐军必然死伤惨重,如果趁夜色绕远道越过山脉从梁军壁垒的侧方进行偷袭,必然让梁军军心大乱。”
“越过山脉?风险太大了,梁军虽然在山川处布防薄弱,但一旦被发现,那我齐军便是孤立无援啦!”主将大营中众将对马伯奢的有些顾虑。
“非也,我齐军只要能够越过山脉到达梁军阵营,必然会让梁军大乱,即使被发现,我齐军居高临下,也必能一鼓作气击败梁军。”马伯奢对这个想法早已思谋良久,有信心大胜梁军。
“那好,我来带队。”韩东平与马伯奢携手多年,对彼此都是非常信任。
深夜,梁军被如天兵下凡般的齐军打个措手不及,虽然魏成涛精心准备,小心布防,但还是被韩东平所率的齐军绕过壁垒从侧方攻破,正面所设的壁垒失去了防护作用,梁军乱成一团,这时马伯奢率齐军主力从正面杀出,意图一举击溃梁军,打破边境的平衡,压迫梁国的生存空间。
好在梁军及时依照自己多年来的地形经营优势,渐渐立稳形势,这时再加上梁军援兵忽至,大出韩东平意料,齐军看讨不到便宜这才撤兵,但梁军伤亡惨重,魏成涛也身负重伤。原来李望之一直不放心西北大营,西北大营一破,齐军便直面梁台都城,因而魏成涛不容有失,因而奏请梁王流天增兵西北大营,没想到正好赶上这场恶战。
齐军上下一直嗷嗷叫要再战梁军,马伯奢严词拒绝:“战机已失,再去梁军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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