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外再次响起甲胄撞击声,与刚才不同,此时的段瑶琴再也没有了成竹在胸的气态,手臂上青筋暴起,极力压制胸中的怒火,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见识过无数富伤巨贾的柳如是抑制不住的瑟瑟发抖,在权力面前,她一个花魁算得上什么?这一刹那,让前半生都在翠玉楼度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柳如是萌生了一个让她自己都感到错愕的想法,在害怕的同时,她开始对那位让段瑶琴都无计可施的公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不知道的是,就因为这么一丝好奇,让她差点葬身在吐蕃巍峨的雪山下,但也因为这一个念头,成就了她青史留名的传奇一生。
小泥鳅被小铃铛揪着耳朵到一旁训话,可怜的小泥鳅像是一个惹了大祸却不明白事情严重性的孩子,满眼委屈却不敢争辩,任由女孩将他骂个狗血淋头。
曲功成扭过脑袋,一脸幽怨的看着还没走出大门的陈铜雀,说道:“雀儿,身份地位不同了就不认兄弟了是吗?”
陈铜雀笑着摇了摇头,咧开嘴巴张开双臂,与鹤边城一样,兄弟俩来了一个结实的拥抱,与鹤边城不同,曲功成的胸前没有了鞋印。曲凤来思绪万千,孤身闯荡江湖时她不是没有怀疑过陈铜雀是冲着曲功成的身份而来,但没想到这个油嘴滑舌带着曲功成敲寡妇门的年轻人身份竟然如此勋贵,而且在日后还有可能成为死对头,越是想的远,越是对陈铜雀有了发自心底的惧怕,也越是对曲功成的未来担忧,日后的鹤边城,姓曲还是姓刘,或许就会在今夜埋下伏笔。
曲剑近拱了拱手,没说一句话,转身走向玉麝楼,走了几步,扭过头,朝关蜀说道:“耗子,一起喝两杯?”
关蜀看了看陈铜雀,又瞥了一眼如是楼上空旷的走廊,似乎下定了决心,跟着曲剑近走向玉麝楼。
陈铜雀原本打算找个客栈暂住一晚,明日便上仓山会两苗,但曲功成的出现让他有些意外,原以为兄弟二人会从此形同陌路,没成想曲功成将这份兄弟情看的如此重,不过他是不知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赶至大理还是知道了自己身份才追过来陈铜雀不得而知,但不论是哪种情况,陈铜雀自认互换身份都不一定能做到。先不提这种时候鹤边城少城主前往大理的危险程度,就仅仅是那份不远万里大海捞针的情意,就比金山银山还要值钱。
既然曲功成在这马耳镇找到了自己,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也有很多话想说,但因为二人身份的特殊性,聊天内容肯定会涉及到很多的隐秘,但在马耳镇,对于陈铜雀来说,最不害怕隔墙有耳的地方除了这座白狮楼再无它处。
身份已经亮明,所谈内容也无关风花雪月,那黄莺也就没有必要再以男装示人,从未做过粗活的李师师难得的主动牵着黄莺的小手进了梳洗室,曲功成与曲凤来看的目瞪口呆,暗道好歹也是一位花魁,就如此放浪形骸吗?
小铃铛在接受了小泥鳅当天就发了一次雌威,少女的天性在亲近之人面前充分释放,不知现在还在院外揉着耳朵吸着冷气的小泥鳅是该庆幸还是担忧,就算赎了身,想必日后的生活少年也抬不起多高的头。
陈铜雀看着一脸开心甚至还轻哼起调子的小铃铛,一本正经道:“小铃铛啊,对待自家男人可不能太凶,你看曲公子身边这位姑娘与你家小姐,还有你家黄姐姐,哪个不是在男人面前温柔似水?你再对小泥鳅这么凶巴巴的,小心被别的姑娘抢了去。”
曲凤来莫名其妙被说了个大红脸,心底呸道:“这小子没什么变化,还是这么不正经。”
小铃铛轻哼了一声,反驳道:“别以为你被黄姑娘掐的屁都不敢放一个我没看见,再说了,我家小姐的剑舞可是被公孙大娘都赞赏有加,又岂是那种寻常女子能比的?这位姑娘更不用说了,英气十足,想来您的这位曲姓兄弟也和大多蜀人一样,都是耙耳朵。”
曲凤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偷偷朝她竖起一根大拇指,曲功成尴尬的笑了两声,和陈铜雀一样哑口无言,心道这个小辣椒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若是李师师,断然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被小铃铛呛了几句,房间中一时有些冷场,只有烧水碳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自己开水沸腾声,好在小铃铛话虽然要说,事儿也要做,两个大男人装模作样的端起茶杯,掩饰尴尬。
好在开门声及时化解了尴尬,李师师走在前面,依旧牵着黄莺的手,笑容灿烂,一直都落落大方的黄莺难得的有些娇羞,身着一身鹅黄衣衫,躲在李师师身后。
因为曲功成与陈铜雀坐的角度不同,所以能够惊鸿一瞥黄莺的容貌,旋即苦大仇深的盯着陈铜雀,说道:“雀儿,弟妹家可还有未出阁的姐妹?”
曲凤来脸色微微一变,她就站在曲功成身后,自然也得以窥得黄莺的容貌,听见曲功成如此说,心噔的一声就提到了嗓子眼。
陈铜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家里还有大小两颗光头我倒是可以介绍给你认识,但他们能不能接受你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略施粉黛的黄莺噗嗤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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