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年纪不大,不知为何头发乌黑胡须却已花白,他吃力的咽了一口口水,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道:“有的,公子想要什么面料的?越锦还是蜀绣?”
陈铜雀笑着道:“都拿出来瞧瞧。对了,有一件事还得麻烦掌柜的。”
老掌柜似乎看出来陈铜雀与那些纨绔子弟的区别,不再有先前那般害怕,说道:“我姓徐,公子叫我老徐就是,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管吩咐便是。”
陈铜雀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笑着放在柜台上说道:“我们二人都不是本地人士,也是第一次来这马耳镇,人家都说马耳镇最出类拔萃的就是青楼酒肆,我们俩下午时分光顾着逛街,身旁有些什么建筑都没注意,还烦请徐掌柜给我们指个路,翠玉楼怎么走。”
带着家属女眷去逛窑子的人也不是没有,不过徐掌柜在心底为黄莺鸣不平,坐拥如花眷侣不知道好好珍惜还要带去那个肮脏之地受尽羞辱,奈何天道如此不公,那位含苞待放的没人竟然对逛青楼这件事表现的跃跃欲试,一点都没有觉得丢了面子,当然他也只敢腹诽几句,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笑道:“这马耳镇虽然位置偏僻,但好歹也是临近皇城,别的不敢说,就那些窑子里的姑娘,每年可都要去大理城中长眼,反正怎么能让男人舒服怎么来,实不相瞒,小老儿年轻时候也是出了名的fēng_liú种,奈何一着不慎,家有悍妇,这些年可不止一次想去重温旧梦,公子福运昌隆,有如此美眷不横加阻拦不说,还自愿跟随公子前往烟花柳巷,可真是羡煞旁人呐!”
陈铜雀一直笑着点头,也不打断老徐的奉承,待他说完,这才道:“您老可还没指路呢。”
掌柜一拍脑门,笑道:“你瞧我,说这些作甚,顺儿,快给这位姑娘拿一身熨帖的衣裳。”他回头朝店中帮忙的小二喊了一声,这才走出柜台将陈铜雀拉到街面上说道:“公子沿着这条街一直前行,注意旁边有座石桥,石桥的对面有一个小湖,湖畔便是翠玉楼。”
陈铜雀笑着打了个响指,给徐掌柜的感觉说不尽的fēng_liú写意。
成衣铺有专门的试衣间,是一个只有一扇门连窗户都没有的小屋子,关上了门就漆黑一片,没有亮光,小二在小屋中放了一盏灯笼便退出房间,黄莺换好衣服后走出房间,卸下云髻,满头青丝用束带结成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胸口用束胸巾饶了好几圈这才放心,走出房间后在铜镜前左右观瞧,生怕哪里没有做好而漏出马脚。
陈铜雀点了点头,趴在黄莺的肩上,嬉皮笑脸道:“嗯,不错,比刚才那只臭耗子还要像个小白脸!”
黄莺在他的手臂上偷偷拧了一圈,把他痛的呲牙咧嘴,却又不得不笑着跟掌柜告别,快速走出铺子。
掌柜躲在柜台后面,笑的有些幸灾乐祸,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又想起自家媳妇虽是河东狮,但好歹给自己生了一子一女两个宝贝疙瘩,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一间让家人衣食无忧的铺子,马耳镇羡慕他的人可也不在少数。
石桥被当地人称为“情人桥”,其实最初是由翠玉楼老鸨传出的这个名字,据说是因为一位富家公子以令人咋舌的价格将一位青绾娶回了家,这位青绾现在过得怎么样大家不得而知,但翠玉楼的生意倒是越来越好了。
一踏上石桥,就有人前来招呼,许是看黄莺白白净净,生有女相,又在陈铜雀身后躲躲藏藏不好意思,过来迎接他们二人的是一位个子不高面容清秀的少年,说话时声音软糯,举手投足毫无男子气魄,像是生怕陈铜雀不知晓他所擅长的是那一类皮肉生意一般。
陈铜雀身上起了一堆鸡皮疙瘩,黄莺脸颊憋的通红才没有笑出声,在得知了陈铜雀是奔着花魁李师师而来,便没了太大的兴致,他原本还想着陈铜雀能看上他晚上可以玩一场一龙二“凤”的游戏,这种想法当然不是冲着陈铜雀才有的。
态度极转而下心中思绪万千的年轻人将陈、黄二人安排在一个小房间中,狠狠瞅了女扮男装的黄莺两眼准备离开,陈铜雀掏出一块银子悄悄塞到他的衣袖下,一脸诚恳的说道:“李姑娘贵为花魁,时间宝贵,想必并非是谁想见便能见着,小哥若是时间充裕能否帮我跑一趟,若是李姑娘有空闲便带我们二人见上一面,若是没有空闲也不打紧,我们明日再来便是。”
这位进可冲锋陷阵退可开门迎敌的小哥顿时眉开眼笑,不能见识到这位细皮嫩肉的公子的风采虽是一憾事,但谁会跟钱过不去?若是每日都有这么阔绰的客人,那要不到一年赎身的银子可就够了。
他脸颊泛起笑意,恭敬道:“不如我直接将二位公子带到李姑娘的院子门口,能不能一睹芳容就看李姑娘的心情了。”
陈铜雀做了个请的手势,这让以“大茶壶”为主业不时取悦一些断袖顾客的小个子男人很是受用,出手大方,懂得客气,他决定待会儿一定努力帮这两人见到李姑娘。不过唯一有些遗憾的是,注定看不到背后那位皮肤白净的不像男人的公子在床榻之间的风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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