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年轻侠客与陈铜雀相互敬酒仰头喝茶的一刹那,依旧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张薪材身子猛的一弓,五指成爪,看上去瘦弱的身材在这一弓一弹之间陡然爆发出巨大的能量,速度迅猛如同壁虎食蚊,眨眼间青筋暴起的鹰爪就狠狠抓在年轻侠客的面门之上。
他腹内墨水确实没有几点,也没有所谓的文人风骨,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读书人。
端坐一旁的老人手在桌面狠狠一拍,放置在桌面的筷笼从桌面弹起,右手一挥,拦腰砍在筷笼之上,一根根筷子如同飞针一般激射而出,左手别扭的扯了一把同伴衣襟,张薪材身子微微一扭,抓在年轻侠客面门上的手突然一阵刺痛,却依旧将他的面门抓的稀烂。
另外两个书生也迅猛如猿猴,一人跃起将桌上十文钱一壶的茶水径直踢像以筷伤人的老者,茶壶飞在空中没有丝毫旋转,壶中茶水也没有洒出半点。老人冷哼一声,身子一颤,浑身上下震出一股气浪,茶壶还在半空便已经龟裂,直至落在地上才如同泥胚一般碎裂成块。
许姓带着秦地口音的书生阴恻恻道:“游龙,你今日插翅难逃。”
老人呵呵一笑,腿在桌下一蹬,鞋尖轻轻在对面没人坐的板凳下方一点,凳子携带着劲风朝他飞去,另一只手扣弦轻轻一弹,竟是老人捏在手上的花生米,那人却不敢怠慢,举剑一挡,铛的一声脆响,做工不俗的剑身上凹下一个半寸见方的凹槽,可见这颗花生具有多大的力量。
“流沙居然把爪牙伸到蜀地了,是不是胆子太大了些?”那几个看上去疲惫不堪的人中间有一个普通士卒模样的壮年汉子轻轻放下茶碗,从怀中摸出三枚铜钱放在桌上,他们喝的普通茶水,一壶刚好三文钱,他有些厌恶的拍了拍身上尘土,轻声道:“谁赢了就把打坏的桌子板凳钱一并付了,之后到曲府赔罪。”说完拍拍屁股跟几名同僚走了。
掌柜的也不害怕,搬个凳子在一旁看热闹,似乎这种场景对于巴蜀人来说太过稀松平常。
陈铜雀轻轻一笑,心道果然没看错,这几个练家子隐藏的不错。看热闹之余,还朝屋子里面已经花容失色的女子大喊道:“我说这位姑娘,他们几人好歹为了你都使出真家伙了,不来赌赌看哪方能赢?”见那女子一脸茫然,跟着惊慌失色的朝外面跑去。
陈铜雀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捻了一颗毛豆扔在嘴里,见女子如此反应,笑着道:“姑娘跑慢些,别摔倒了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周围已经围了一些看热闹的民众,普通人不懂武功,又哪里明白那一颗小小的花生米就能打碎一个人的脑袋?只是见到这些人持刀拿剑,象征性的站远一点,热闹还是照看不误。
女子果然如陈铜雀所言,在跨出门槛时一个踉跄,惊叫一声就要扑在地上摔个狗啃泥,被称为游龙的老人用手轻轻一扶,香气扑鼻,本该花容失色的女子此时脸上却闪过一丝狡亵,不点朱砂的红唇轻启,慵魅道:“我抓住你了。”
老人面色大变,便欲将扑进怀中的女子踢开,陡然间心口一阵冰凉,他不可置信的朝下看去,双眼圆瞪,似乎依旧不敢相信是一个弱女子杀了自己。女子拍了拍手,缓缓抽回扎在老人心口的匕首,刚刚拔出又迅速的捅进去,直没刀柄,说道:“都说游龙戏凤应该是两口子,但奴家可不想与你这老头子过日子呢。”待的她将老人的胸口捅烂才将他推倒在地上,老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掌柜嘴巴张的像是能直接塞进一个苹果,半晌才兴奋道:“哈,游龙戏凤,小姑娘要嫁老头子了。”
戏凤扭过头妩媚的看了掌柜一眼,娇笑道:“奴家才不要嫁给他呢,倒是掌柜的这种奴家很是喜欢呢。”
掌柜坐在凳子上,没有喝多少茶,口水却流了一地。
张薪材甩了甩被筷子捅透的手掌,走上几步,另一只手在戏凤的翘臀上拍了拍,淫笑道:“妹子,晚上陪哥哥春宵一度?”
戏凤一巴掌拍掉他的咸猪手,有些阴冷的道:“老娘怕你吃不消。”
“又不是没试过,哥哥的技术可比那几个病秧子好的多。”张薪材脸皮极厚,啧啧叹道:“妹子啊,不是哥说你,你这胸脯可大的不像样了。”
戏凤身子一扭,张薪材摸向他胸脯的手只蹭上了山峦的顶峰,惹的一阵摇曳,她也不计较,碎步走到陈铜雀面前,掩嘴道:“多谢这位公子刚才的提醒,不然小妹怕是要真的一跤摔在地上了。”她有些扭捏,笑问道:“不知公子哪里人氏,家中父母是否健在?是否有婚配?”她最后一句说的极轻,像极了小姑娘遇见如意郎君不敢开口却又怕对方对自己无意的作态,若不是刚才那老人被她捅穿了心脏,恐怕他都要感叹自己是不是开始走桃花运了。
于海清和许万言一脸戏谑的看着陈铜雀,却悄悄阻断了他的退路,这人一坐下后扮猪吃老虎先后提醒了游龙两次,一次是大声提及戏凤,第二次便是戏凤假装慌乱逃出大门时,明面上是关心戏凤不要摔倒,实则是提醒游龙小心最危险的偏偏就是弱不禁风的戏凤,可或许是人老了终究有些菩萨心肠不相信一直不关心门外事的女子是恶名远扬的杀手,他还是扶了赔上性命的一把。
陈铜雀斜眼看了看身后,有些头疼。
张薪材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年轻江湖侠客,面门已经被他抓的稀烂,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在他脸上,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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