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传播速度是比声音要快的,尤其是当天道不再以天雷施以惩戒,而是换做用光束毁灭一切时,便基本不会再有机会听到任何响声——青白色的光柱耀眼非常,宛如天山之巅的雪莲般一尘不染,而当雪莲绽放时,但凡见者,皆会生出一股或朝圣,或跪拜的思绪……
毫无疑问,修道路上,有幸见此绝景者,不多矣,甚至连天都对此没有多少记载……只是这并非天明宗众修孤陋寡闻,而是那些见过“天怒”的修士,几乎都活不到留下只言片语的那一刻。
平和安详的心境还没维持多久,身处同心同德阵中的修士便有人发出了凄厉恐惧的惨叫,不过这倒不是因为他遭受了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而是他亲眼见到有同伴在被光柱照耀后无声无息地化为凐粉。
恐惧是会传染的,其传播的速度甚至比光束还快,同心同德阵虽然可以凝聚每一个人的修为,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力量,但此阵并不能消除心理上的恐惧——面对未知,面对死亡,有人的确会选择临阵脱逃,无关道德,这就是本性,这就是自然!修士也是会怕死的,因为已经尝到了长生不老的甜头,所以他们比有的凡夫俗子更怕!
反正在点燃“神佑香”的情况下凡人不会被天道波及,天道一般也不会殃及无辜,死的只会是与之作对的修士,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固守法阵?死道友不死贫道!趁早逃之夭夭说不定还能留得性命。
于是乎同心同德阵,崩溃了……眼见青白光柱离自己越来越近,四名位于阵眼的迎仙修士顷刻间殒命两位,剩下的元丹修士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尖叫的、疯癫的、怒吼的、哭泣的,比比皆是……
“贪生怕死,临阵脱逃者,斩。”就在同心同德阵即将完全瓦解之际,一道身着灰衣长衫的鹤发老者突然自城中某处飞往高空,所过之处,一蓬蓬鲜血爆裂飞绽,所有与他相向而行的元丹修士通通变成了不堪入目的残肢断体,竟毫无出手杀人的痕迹,“东城主、北城主,还请下令,改‘同心同德阵’为‘斗转星河阵’,否则仓礼危矣。”
与攻防兼备的同心同德阵不同,斗转星河阵乃是彻底的防御法阵,凡物之序虽然不会被天怒灭杀,但城中房屋良田却不会完好无损,一旦被天怒毁灭殆尽,那和要了这些平民百姓的性命又有何区别?
鉴于此,斗转星河阵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而被专门研究出来的阵法,此阵便是能够最大限度地使良田房产免受术法余威波及。
只是不管法阵再有用,没人结阵也终究是徒劳,更不用说还有混在仓礼城中的别国奸细,这个时候正是跳出来散布恐慌的最佳时机!
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仁义礼智信办不到的事,铁腕、鲜血死亡总能震慑到那些离乱军心、败坏军纪的逃兵,换句话说,只有用恐惧才能对抗恐惧,在压倒性的实力面前,反抗无异于是天方夜谭。
“弼有忘!你服刑期未满,不在法阵地牢里老老实实待着,而今是想越狱吗!”东城主勃然大怒,目眦尽裂地咆哮出声,“他们都是我仓礼城保家卫国的军将,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勇士!你竟敢……!”
“有何不敢?见天怒而丢盔弃甲,畏死生而狼奔豕突,这样的军卒也配称得上是仓礼城的勇士?连乌合之众都比他们有用百倍!”
弼有忘长及后腰的鹤发四散舞动,每一根发丝都包裹在一缕闪耀璀璨的金光之中,望之则不由自主地产生心惊肉跳之感,连仓礼城仅存的两位城主都达不到这样的境界——毋庸置疑,这位在仓礼城危难之际突然出现的老者,其修为之高,绝对要远远超过东、北两位城主!
“四个痴儿,就凭你们布置的乾坤无极阵还想困住老夫?说你们学艺不精那都是在夸你们!要不是看在尔等百余年来励精图治、与民休息,还算有所作为,老夫早就一巴掌一个把你们的脑瓜拍到腔子里去了!噢……忘记现在只剩俩了……哼!嘚瑟!还不赶紧率军排兵布阵?这天怒你们对付得了?还的得靠老夫给你们擦屁股!滚吧!”
一语言罢,弼有忘周身瞬间金光大绽,所有在场修士,包括东、北两位城主皆从同心同德阵的阵势中被震出,独以一人之身面对不断扩大的天怒光柱,神色既无兴奋,也无悲哀,而是一种淡淡的快乐。
“老哥哥们早就走啦,我也差不多是时候了……临走之前还能活动活动筋骨,好好生生威风一把,也算是给子孙后辈们留下些茶余饭后的谈资……哈哈哈!‘他’说的没错,我果然还是在最后等到你了!”
弼有忘偏过头,朝仓礼城中某处位置深深地看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所有修为磅礴爆发,巅峰之意蓦然而出,竟是在其身后幻化出一座雄关伟城的样貌!瞧那格局,分明就是缩小了一半的仓礼城无疑!
“我是要运转什么功法来着?嗯……忘了……哎呀呀!这又不是重点!只要老夫始终心系仓礼、始终不忘仓礼,其他的,便就足够。”
言及此处,弼有忘周身金光散去,取而代之是一粒粒类似萤火虫的米粒之光从心脏所在的位置向四周散开——先是心、五脏、然后是躯干、四肢,最后是头颅和灵台识海,所有的一切通通化作乳白色的米粒之光,一半融入到幻化而出的仓礼城内,一半则连接天怒光柱。
犹如昙花一现般,弼有忘消逝了……并非“消失”,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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