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中道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赎金?”杨长荣面露疑惑,问到:“难道是哪位贵人被贼人劫持了?”
何中道摇了摇头,看向了杨长荣,语调低沉地说到:
“杨大人,我宁国二十年征战不败的历史,已经被破了。”
杨长荣眉头紧皱:“你这是何意?”
“唉……”何中道叹道:“若是有贵人被劫持,此事倒好办了,根本没有必要隐瞒,但……这次被劫持的,是我江南东部沿海之城——连云!”
“什么!”杨长荣难以置信地看着何中道,因为太过诧异,让他的声音都有些变形了。
连云城。
陈无是很快就在脑海中找到了那座城池,连云属江南,东部沿海区域城池之一,不算大,但也绝对不小,其中常年驻兵,虽不多,但守城绝对够了。
这样的城,是如何被劫持的?
“不敢相信吧?”何中道下意识地捏住了桌角,低声道:“老夫刚得到消息时,也是不信,直到京城传来消息,老夫才不得不信。”
“我宁国……二十年来遭逢首败,连云一城通通落入敌手,并被敌军以满城百姓性命为挟,要了五百万两!”何中道抬起头,看着杨长荣,陈无是二人,问到:“老夫问你,此事如何敢宣扬?如何去处理?”
“五百万两啊……”何中道眼眸失神地呢喃着:“除了国库,谁家能一口气拿出五百万两?即便是国库,又怎能随意拿出五百万两?还好,还好有这场雨,这场大水,给了江南一个由头。”
何中道收回目光,轻轻闭上了眼睛,眼皮微颤:“这笔银子一下来,就要立刻送往连云,一刻也耽搁不得,二十万江南百姓?呵……”
何中道笑了笑,笑声似讽似讥:“这笔银子从一开始就没他们的份,连云一城虽不到二十万人,但此事的意义,相信你们也明白,陛下不能败,宁国不能败……”
“杨大人,本官很羡慕你,羡慕你的愚蠢不知事,不过现在看来,愚蠢的是我,担了风险,背了骂名,还被灾民欺上了门。而你,得了好处,躲了责罚,丹阳的天再变,你依旧是丹阳的知府,好手段啊,杨大人……”
何中道对杨长荣的评价,与陈无是对他的不谋而合,杨长荣是一个很会装傻的人,这样的人不能指望他爬得多高,但他却能坐得很稳。
但何中道言语之中的某些话,陈无是却无法认同。
担了风险,背了骂名,还被灾民欺上了门?为什么京城传来消息,偏偏让他处理此事,而不是杨长荣?
空穴来风,必有其因。
京城方面选中了何中道,很可能是因为连云之难和何中道脱不了干系。
或者说,与何中道所在的派系脱不了干系。
京城来的消息不会是明永皇帝下令传出的,不是左相,便是那位右相。
陈无是的记忆中,没有对连云知府的印象,不过这件事事后一查,轻易就能知道。
关键在于,何中道言语之中,尽是要隐瞒此事的无奈。
他看不出此举的徒劳,难道他背后之人还看不出吗?
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瞒住!
迟早明永皇帝会知道,百官会知道,商人会知道,整个宁国都会知道……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就算连云城的敌军信守承诺,拿了五百万两银子后,弃城从海上退走,连云城的百姓依旧会将这次连云陷落一事传得人尽皆知。
保住宁国不败之名?
根本就不可能。
“好好的一座城,为何突然落入了敌手,到底是谁……”杨长荣眉头深锁,低声呢喃。
他这副模样倒不似作假,宁国太强大了,强大到每个宁国人都已经养成了居高临下的习惯。
在他们的潜意识中,宁国根本就不可能和败仗两个字沾边。
“这次也是因缘巧合,傅国生前脚刚带走大量兵力去江东演武,后脚海上就来了贼人,那些人虽作盗匪打扮,但行事作风根本就是行伍中人,他们里应外合,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防守薄弱的连云,等傅国生得到消息,带兵回救之时,那些贼人已经城门大关,并以满城百姓性命为挟,令傅国生不敢强行攻城,只能听他们的话,去筹五百万两银子来赎城。”何中道解释道。
“不对……”
认真听着的陈无是,下意识地发出了声音。
“公子有何高见?”杨长荣诧异地转过头,微不可查地看了其中一名侍卫一眼,然后冲陈无是问到。
陈无是还陷在自己的世界中,闻言下意识地说到:“疑点太多,主要兵力刚走,立刻就被袭城。城里有人里应外合,几乎没动刀兵就拿下了连云。表面是要五百万两银子,却对城内财富视若无睹,若只是为财,直接将连云劫掠一空不是更快,更安全?他们为何偏要让人去筹一个人根本拿不出来的五百万两银子?”
“若是敌国,伪装成盗匪也许是怕直接与宁国撕破脸皮,被宁国宣战报复,可既然已经伪装成了盗匪,为何还会对城内富豪百姓秋毫无犯?”
“不为钱财,不杀百姓,巨额赎金,神出鬼没,有人接应……难道……那些不是敌国人,也不是海上盗匪,是本国人?”
“若是本国人,目的是什么?坏宁国声名……损陛下志气……破宁国军队无敌之念……”
“乱!”
“有人想让宁国乱起来!”
陈无是眼前一亮,终于从自己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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