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了,六点钟未到,天空还是灰蒙蒙的。江北省江城市汤逊湖边,死一般的寂静,牟奇中在这里已经在坐了四年的牢,这是他平生第三次入狱。
今年是猴年,他今年63岁。最近一段时间,他经常恍惚入梦,辗转反侧,醒来不知道所梦何境。他唯一坚信的是,自己将会获得自由。
从35岁到72岁,二十八年间他前后三次入狱,狱中时间超过十年。
这10年,也是他认为“人生中最美好的壮年阶段”。这让他觉得“非常之悲哀”。
这“最美好的时代”,也是中国经济高速发展期,前世界银行首席经济学家林毅夫曾用“中国奇迹”来概括。
曾经追随过牟奇中的冯仑、王功权等纷纷自立门户,成为知名企业家。
前部下取得的成绩,让老牟觉得很欣慰。对于后辈,他又极其挑剔。他看到不同的闪光点,但没有一位足以让他“心悦诚服地崇拜”。
在红水监狱是他的第三次铁窗之旅。
红水监狱关押的许多是原来行政级别较高的犯人。牟奇中入狱后曾享受过一段时间独居一室的待遇,后调至另一房间。
有时,牟奇中也会与一两位相对熟识的狱友聊天,他曾对某狱友说,出去后,他会办一所最现代化的北德医院,对富人提供最高贵的服务,对穷人收取最廉价的费用。监狱里不少人都知道牟奇中的这一宏愿。
在监狱,他一刻都没闲着。他曾与一位狱友一起设计出了“可以进入世界十强的业务项目”,包括资金、技术和管理,他称那位狱友为“计算机天才”。他也曾很认真地计划把中国人大批量移民到非洲去,开发利用非洲的资源。他还为此进行了项目的可行性、风险性和预算规划。
他将自己天马行空的商业计划比作一条小溪。在一头大象面前,小溪是努力几步就可以跨越的;而在一只蚂蚁面前,却成了不可逾越的大海。他自比大象。
迷迷糊糊间,狱中的起床时间到了。同屋的3个狱友开始起身、穿衣、叠被子。他们是“包甲人”,互相监视着对方的一言一行,尤其是针对牟奇中。
几平方米的房间内摆了4张床、4个柜子,室内有蹲式厕所和淋浴,还有空调。为此,牟每月要与狱友平摊大约每人一百多元的水电费。
徒手洗完衣服,老牟坐在了书桌前。说是书桌,实在简陋,没有任何摆设,大小不过如一张小学生的课桌,且是4人共用。
现在,老牟所接触的外界信息,全部来源于《人民日报》、《法制日报》、《经济观察报》等报刊和一些公开出版的法律类、政策类书籍,以及《新闻联播》。
他的作息极其规律:每天上午阅读、写作3个半小时,午睡一小时,下午继续阅读、写作,晚上看《新闻联播》,监区允许时,还会看中央一套8点档的两集电视剧作为娱乐。
很长一段时间,牟奇中都非常关注“互联网”,他从这些仅有的资料中搜集一切蛛丝马迹,拼凑想象“互联网”的模样。将来出狱后,他想以“互联网”为介质,邀请一批有技术、有志向的的同道,共同筹办一所免费的网络2.0大学,其中开辟一个从事创新、创业教育的“双创”专业教育。他打算亲自主讲一门专业课——智慧经济生产方式。
牟奇中怕冷,他在蓝白条相间的囚服内加件毛衣。这件棕黑色相间的圆领毛衣,他已经穿了四个冬天。他极其马虎,拿起毛衣就往身上套,没人提醒他前后穿反了。牟奇中抡起右手,习惯性地顺着板寸头往后捋了捋,然后戴上一顶深蓝色的鸭舌帽。因为监狱每个月都要理发,老牟已经不再是标志性的大背头造型了。
前往食堂吃早饭,牟奇中独自一人在队列中走着,不与旁人言语。
周围的人习惯了他的沉默。牟所在的红水监狱第五监区关押的大都是职务犯,他们会被安排在第一拨吃饭。其他监区的囚犯们有的还在打扫公共卫生。
在监区干部的统一指挥下,老牟和狱友们打好饭,一个挨着一个坐下。吃饭时,不允许交头接耳,大家只顾一个劲儿地吃。时间一到,不管吃没吃完,都得离座。
前去探监的人问牟最多的问题之一就是“在里面吃得怎么样”。他的回答也很牟式:第一次坐牢时,每月按规定是26斤粮,1斤肉,饿得不得了。第二次入狱时,有苞米糊糊了,勉强能吃饱了。现在米饭可以尽量吃,每月逢“1”可以吃白菜炖肉。如果有钱,可以自己买小灶吃。
据知情人士称:“一小碗西红柿炒鸡蛋就得30块,一条鱼得60块。”
老牟以前最喜欢吃面条,因为快。
吃完早饭,老牟利用其他监区就餐时间,去操场散了散步。整个操场稀稀疏疏的。有人从牟奇中身边经过,跟他打了声招呼,老牟笑了笑。
牟奇中的狱中生活极其规律,每天坚持锻炼50分钟,非常注重饮食卫生,辅以规律作息和药物,每天量两次血压,一周测两次血糖,3个月去监狱医院全面检查一次身体。
为了锻炼好身体,牟奇中在狱中每天的运动量惊人。他坚持每天早上绕着监狱内的小篮球场跑几十圈,午休后就来回爬楼梯——六层楼梯上下十几趟,高度相当于爬了一座纽约帝国大厦。他习惯绑条毛巾在手腕上,边运动边擦汗。更为令人惊愕的是,无论数九寒天,还是春寒料峭,他都坚持洗冷水澡,做自编的体操。于是,四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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