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居然到了扬州,难不成他是想借这次传国玉玺之争来搞什么事情吗?但就凭现在大隋的国力和他手上掌握的那点力量,维持现状也就罢了,局势一乱对他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当船舱内再次只剩下了这位镇国武成王一人之后,那张俊逸的脸庞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份平静淡然,取而代之的则是些许凝重和疑惑。
不过在坐着思考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之后,嬴不凡突然发出了一声轻笑,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再一次从脸上浮现而出:“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本王倒是很想看看这背后到底还藏着谁?看来过段时间得换一个身份,再好好走一趟这大隋的江湖了。”
随着阴沉中带着点点兴奋的低语声在船舱内回荡,摆放在桌面上的油灯也瞬间熄灭,整个船舱内部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黑暗,而那位镇国武成王的身形则早已消失不见了。
……
在这片神州大地上仅存的四个国家之中,大隋帝国内部的局势是最为混乱的一个,皇室虽然依旧保持最强盛的力量,但却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将各地农民起义军全数镇压,而那些曾经做为统治根基的世家门阀对于皇室的命令大多也都选择阳奉阴违。
而这一切的后果,就是导致曾经一度能够和秦帝国、元帝国争锋的大隋帝国的国力急剧衰弱,沦落到了仅仅比大宋强上一筹的地步。
一些自诩为清流的文人以及像慈航静斋这种习惯于沽名钓誉,总是喜欢在乱世时期跳出来博取声望的宗派,都说大隋之所以会陷入这样的地步,全都是因为在位的大隋皇帝杨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昏君与暴君,根本就不配做一个帝皇。
其实这样的说法是极其不负责任并且愚蠢的,杨广的三征高句丽以及打压世家门阀的政策虽然说得上是导致大隋陷入如此内乱的直接原因,但并非是根本原因。
不过他们有一点说的很对,身为大隋帝国的皇帝,杨广确实应该负其中最主要的一部分责任,而且他在某些方面所做出的事情,的确很像一个昏君。
比如说就像在全国各地修建行宫这件事情,就曾经在朝野民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无数朝臣苦劝也未能改变杨广的想法,当今大隋帝国境内许多支农民起义军就是因为受不了修建行宫的劳役而起义的。
杨广这个人虽然少不了雄才大略的一面,但其好大喜功的一面也同样深入人心,比如说这处建造在扬州的行宫,当真是无比奢华。
宫门高大巍峨,建造的材料无一不是当下顶尖之选,行宫内各处陈设和建筑都完美地体现出了帝王应有的威严之感,真可谓是极尽奢华,金碧辉煌的气息到处都是。
而此时的这处行宫大殿的皇座之上,身姿雄伟高大的杨广抱着怀中刚刚新纳的美人,嘴里一边喝着美酒,一边对下方美轮美奂的歌舞开口叫好,看起来十分享受。
“裴卿,你的眼光当真不错,这一个个都是难得的美人,这个舞也编排得相当高明,朕心甚悦”
看着身侧娇羞动人的美人,以及这座宫殿中那美妙的歌舞和动人的奏乐,杨广这段时间心中长期积攒着的郁闷抒发了不少,当即便转头看向了旁边的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和夸赞。
这个身穿青袍的中年男子的名字叫做裴蕴,乃是杨广如今最为信任的大臣之一,官居民部侍郎,掌管着大隋帝国的户籍和财税,算得上是帝国一等一的重臣。
裴蕴这个民部侍郎是有着真才实学的,否则表面荒唐,实则雄才大略的杨广也不会把如此重要的位置交到他手上。
但可惜的是,这个裴侍郎虽然本职工作做的不错,但却是一个很擅长于揣摩圣意,做事情丝毫不讲究原则的谄媚之人,或许能算得上是一个能臣,但并非是什么忠直之臣。
因此在听到自家皇帝陛下的夸赞之后,裴蕴立刻满脸敬意地开口说道:“陛下雄威盖世,这些女子也都是慕名而来,听闻能够侍候陛下皆是开心不已,非臣一人之功。”
虽然知道是拍马屁,但此刻心情大好的杨广可不管这些,他听后更加开心了,当即便又赏赐下了千两黄金,这让裴蕴脸上的那份恭敬之意一下子变得真诚了许多:“臣多谢陛下赏赐,臣,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杨广听到这表忠心的话语之后又是一阵大笑,但就当他想再夸一夸这个懂事的臣子的时候,一道很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其耳边响起:“陛下,臣有事禀报。”
在听到了这道声音后,这位大隋帝皇的面色猛地一变,随后一改之前享受的作风,当即便将身侧美人和下舞的女子通通赶了出去,就连裴蕴也被莫名其妙地请出了大殿。
不过由于杨广一向都是这种喜怒无常的作风,所以在周围侍候的下人们都没有感到奇怪,唯有一直都自认为很了解这位隋皇陛下的裴蕴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因此在走出殿门之后一直都是紧皱眉头,看起来好像在思考自己到底有哪个地方做错了,以至于招了这位陛下的不喜。
而此时,在这扬州行宫的大殿内,坐在皇座上的杨广重新恢复了帝王应有的威严之态,高高在上的淡漠声音响起:“出来吧,此地已经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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