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人们从眼中流露出来的疑惑,夜无仇不打算作任何解释,因为他没有任何合理的推断、事实的佐证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来证明自己的决策的合理性。一切都是凭着那种天生的直觉,凭借着骨子里携带的对危险的敏感,从而使他敦促众人以备不测。或许听命的人要是得知夜无仇的真实想fahui感到牵强与儿戏,但从另一方面想小心一些总归是没错的。
其实最让众人不解的不是夜无仇命令的本身,而是行驶多日来他们从未被要求过要具有如此高强度的警惕,如今突如其来的不同寻常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但也没办法,夜无仇观摩着周遭环境以及这差到极点的天气,内心的鼓点愈来愈激烈,镗镗地彰显着不安。
天色郁凝的要滴出水,云层厚重的仿佛岌岌可危的大坝,稍一不慎便是堤毁水漫山洪暴发。在强劲的风中,营地上的人在这不可抗拒的天威面前踯躅若渺小的羔羊,碌碌似微末的蝼蚁。
夜无仇正在扯扯东拉拉西,检查地桩是否夯实帐篷是否御风,正忙碌间突然听到身后不远的一声“啊湫~”。
声音娇柔而富于遐想,这是关于弱女子对遽然冷空气的反应。夜无仇不觉停下手里的动作脑海里不断闪过这样的念头。
夜无仇就是这样一个人,长着一副英气的脸,身怀不俗的武艺,一切都有着高富帅男神般受万人景仰的条件,却偏偏有一颗逗逼的心,他也因此往往会做出出人意料却又令人哭笑不得的事。
正如当下,他半仰着头,脑海中回味着这些无厘头的念头,他完全被自己光怪陆离的想法摄住心思,却忘记了对他颇有吸引力的近在咫尺,更忘记了回头看一眼便可使他的所有遐想得到餍足。
直到他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他有些愕然,一回头,只见平素和他们这个圈子挺近的一个青年男子向他挤眉弄眼,手里拿着一件厚大衣。
夜无仇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明白其中的道理,却又觑见霍杰在那笑得意味良多。他这才转过头发现拿着手帕轻拭鼻子的霍灵畅,夜无仇恍然。他清楚地了解到自己内心旖旎的源头不仅仅是来自单纯的声音共鸣,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精神领会。
夜无仇摒弃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他果敢地拿起那件代表温暖的厚大衣,尽管他的下意识对下一刻便要笼罩在伊人香肩上的厚大衣略显迟疑,但此时退缩倒显得婆婆妈妈娘们气。与其说夜无仇完全是被心灵中的爱慕冲动所激励,倒不如说他对寄托着他丰厚情感的姑娘的羞涩与畏缩被众目睽睽之下所勾起的男子气概掩盖,夜无仇就这样悄无声息趁霍灵畅不注意之时来到她的背后将大衣轻轻披上她的后背,哪怕他的情绪跌宕起伏波涛汹涌。
“嗯?”霍灵畅发出疑惑地轻哼,她侧过脸,只因夜无仇比他高出一头,她只得抬眼向斜上方看去。
一见来者,丹云席卷,赧霞密布,熟透了的苹果般诱人的红爬满她的脖颈。
众人起哄大笑,倒是将暴风雨前肃杀冲淡不少。
这样一个简单的小插曲过后,霍灵畅余晕未褪,心中小鹿怦怦跳个不停。但如果她此时透过密集丛生的慌乱,她会发现,自己的心原上流淌甜蜜的小溪,飘荡欢喜的白云,心悦君兮,大概就是如此感受吧。
云小婵这妮子亦是颇具喜感,插科打诨什么的不在话下,有她在适当的添油加醋,寥寥几句便逗得众人哈哈大笑。适逢这时候,机灵如她当然不能错过这意外得来的话题,顺势用只有几个人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的话调侃自己对霍杰的中意。
骤密的雨点吧嗒吧嗒似雹子般砸在人们头顶,天色也由光线熹微急转而下陷入黑暗,狂风飙乎,肆意徜徉在山谷中。
四野笼罩上一片不详。
几顶营帐亮起温暖的橘色灯光,从卷帘门的缝隙里倾泻而出,在远处眺望只见光线勾勒出门闾的轮廓,梦幻似无尽寒夜中的摇摇欲坠却保留着至真至纯炉火的小木屋感官的瑟瑟发抖与心灵的诚挚坚守形成的反差勾起大片大片的幸福。
“天冷,灵畅别感冒了。”夜无仇靠着柴火堆担心道:“得给她送条毯子去。”
“无仇,怎么?对我妹妹很上心啊?比我这个当兄长的都贴心。”
“灵畅,一朵娇花嘛。谁看见她柔弱的样子都会忍不住关心的。”夜无仇解释道。
“不不不,灵畅她可不娇,她骨子里的坚强本就与她的外在不符。再说了,要是别的和她非嫡系的男子对她如此关怀备至,你会乐意?”霍杰摆着一脸胸有成竹的笑。
夜无仇思量瞬息,便耸耸肩没有作答,带着毛绒毯便走了出去。
“哎,无仇,再带一条。”
夜无仇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笑容满面。他开玩笑道:“咱俩是一丘之貉嘛。”
不一时夜无仇便回来了,外面的风将他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虽然石块已经将穿谷风抵御多半,但仍有流动的空气将营帐刮得哗哗作响。
门一被掀开,寒意狂涌侵略着帐篷内的热量。
“咋样?她们怎么说?”
“能怎么说?灵畅除了低头无言,和羞窘中蹦出两句‘谢谢’以外,她的性格实在难以让她有活泼开朗幽默的应答。”
“云小婵呢?”
“这妮子倒是颇善言谈,和谁都聊得来。但她给我的感觉并不是很舒服,总感觉她的性格有缺陷,对人对事主观臆断,却又倔强至极。这和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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