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见着淳安的时候尚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听淳安说她的长公主府气派,昭阳便觉着有些奇怪了。
那话语中带着几分嫉妒,分明是真正的淳安应当有的语气。
可自打父皇离世,君墨继承皇位之后,淳安已经极少用这样的语气与她说话了。
昭阳便猜想,十有八九是淳安身边跟着的人中有她不信任的人。后来她瞧见淳安说话间,还小心翼翼地觑了觑孟志远身后的侍从,便明白了过来,定时那侍从有问题。
苏远之离开之前便说过,那日满月宴之时,刺客虽已经确定了苏远之重伤昏迷在床的消息,只是只怕仍旧会怀疑,不定时地派人来打探打探苏远之的消息。
因而昭阳便猜测,孟志远身后那人多半是楚临沐的人,来这为的便是打探苏远之的境况。
所以,昭阳格外的配合。
淳安说想要见一见孩子,她便将慕阳带了过去。
淳安说要帮孩子换尿布,她就亲自带着淳安去了客房,还刻意将慕阳留了下来。
在这公主府中,四处都是暗卫,她并不担心慕阳的安危。
她需要慕阳替她透露出苏远之仍旧昏迷不醒的消息。
寻常人总不会对一个刚刚会说话的孩子起疑,他们总以为,孩子是断然不会说谎的。
所以,她说服了慕阳,同她玩一个游戏。
天气越来越冷了,离过年也只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前两年过年她都没有在渭城,今年倒是在渭城,只是却也仍旧没有办法一家团圆的过。
昭阳长长地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淡淡地惆怅。
只是,虽然君墨与苏远之不在,这年却也仍旧是要过的。
宫宴每一年都在举行,礼部倒是早早地便将要宫宴的流程和需要筹备的东西列了清单给昭阳与太后瞧了。
昭阳与太后一同仔细商议了,将需要增减的东西都定下了。
昭阳方将册子又还给了礼部尚书,顿了顿才道:“此前皇商只有叶氏一家,今年的宫宴,将明年的皇商都一并邀请了吧。”礼部尚书连忙应了下来。
昭阳出了宫,想着许久没有去飘香阁了,今年的新鲜栗子应当已经出来了,昭阳还没有去吃过栗子糕,每年临近过年的时候,飘香阁中都要推出不少新的菜色,不知今年又有什么样的菜。
这样一想,便叫马车掉了头,朝着飘香阁而去。
到了飘香阁,店小二的带着昭阳往楼上的雅间去,刚走到楼梯拐角处,却瞧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是顾清泽。
顾清泽自然也瞧见了昭阳,连忙同昭阳行了礼:“长公主。”
昭阳颔首,就要抬脚往楼上走去,只是想了想,却又将脚收了回来,望向顾清泽:“我在明年的皇商名单之中瞧见了你,方知道原来顾公子也是名门之后。”
顾清泽闻言,轻轻浅浅地笑了笑,公子如玉,温润而雅:“长公主谬赞,顾氏一族已经没落了近百年,早已经当不起这名门一称了。”
昭阳笑了笑:“顾公子年少有为,定能够振兴顾家。”
“借长公主吉言。”顾清泽笑着应着,顿了顿,目光落在昭阳的脸上,却又轻飘飘地转了开去,神情似乎有些怅然:“前些日子去了了空寺后山……”
昭阳神情一顿,他去了空寺后山做什么,昭阳自是知晓的。
顾清泽说着,目光便又落在了昭阳的脸上,笑容绚烂了几分:“多谢长公主,若是子凡知晓了长公主为他做的这一切,定然会十分高兴。”
昭阳一听顾清泽这么一说,便知他指的是那墓和墓碑的事情,沉默了片刻,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希望如此吧。”
说完,便也没有再多言,快步上了楼。
到了雅间,点了栗子糕和新出的几道菜,昭阳便端着茶杯端详着茶杯上的兰草花纹。
刚将栗子糕上了上来,昭阳尚未来得及吃,怀安便突然从屋顶房梁落了下来:“长公主,边关有消息传来,请长公主尽快进宫一趟。”
昭阳蹙了蹙眉,心中有些诧异,究竟是什么样的消息,竟是让暗卫来传信。
似是明白昭阳的疑惑,怀安便连忙道:“太后娘娘派了人去公主府找长公主,只是长公主并未回府,府中的暗卫便通过暗卫的联络法子传了信过来。”
昭阳轻轻颔首,站起身来吩咐着怀安:“留个暗卫在这里等着,等菜做好,让掌柜的打包,让暗卫带回府上。”
怀安应了一声,昭阳方匆匆下了楼。
顾清泽仍旧站在飘香阁的门口,似乎是在与身旁的友人商议着什么。
见着昭阳又匆忙出来,神情微微一愣,复又对昭阳颔首示意。
昭阳也顾不得其它,上了马车,径直吩咐着马车车夫道:“回宫。”
入了宫,昭阳便径直去了养心殿。
一进养心殿,便察觉到殿中气氛有些不同,宫中侍立着的宫人神情皆有些凝重,太后坐于养心殿的主位之上,脸色唇色皆有些苍白,背脊却挺得直直的。
昭阳对母后素来了解,知晓她素来如此,越是重要的事情,背脊越是直挺挺的。
此前她也曾经问过母后,母后告诉她说,只有将背脊挺直了,才会让自己不至被压垮。
昭阳咬了咬唇,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感。
“母后……”昭阳上前行了礼:“我听闻边关传来了消息?可是出了事?打了败仗?”
太后似乎这才留意到了昭阳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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