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之神情似乎也有些诧异:“齐王此前出门游玩,倒是从未将府中家眷带得这样齐过。”
“他在离开渭城之间与假皇帝见过面,会不会发现了皇帝是假的?他在渭城之中那么多产业,会不会也知道了假皇帝想要篡位之事?因而想要浑水摸鱼趁机一搏?还是说,齐王根本就与那假皇帝是一伙的?”昭阳连连追问着。
昭阳说着,便自顾自地站起了身来,在屋中来回踱步:“齐王等在滨州城,君墨在宫中见过齐王许多次的,他若是见着是齐王,只怕压根不会对齐王设防。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齐王趁机算计君墨……”
声音之中满是焦急。
苏远之握住昭阳的手:“你莫要慌乱,君墨不会有事的。我即刻命怀安用楼中最快的飞鸽传书到滨州,调集滨州所有可以调集的人马,保护君墨安全,且让他们莫要让君墨和齐王呆在一同便是。齐王兴许早有准备,可是他定然不会知道,滨州也有我们楼中布下的暗部。”
昭阳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气,她明白自己有些太过焦躁了。可是事关君墨的生死,她却不得不在乎。
重生一世,她最想要做的事情,便是好好保护好母后和君墨。
她不能让他们有事,决不能够。
昭阳眼中有泪光闪烁,目光定定地望着苏远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君墨出事,我求你。”
苏远之将昭阳揽入怀中,不停地拍着昭阳的背安抚着:“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说着,就拉着昭阳在美人榻上坐了下来:“我要去楼中安排此事,今夜未必会回来。你听话,在府中好好的吃晚饭,早些睡,你莫要担忧,一切有我,没事的。”
一切有我。
这仿佛像是一个魔咒,有苏远之在,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昭阳对此深信不疑。
“好,我听你的话。”昭阳点了点头。
苏远之将姒儿叫了起来,吩咐了姒儿好生照顾昭阳,就同暗卫一同翻身从窗户离开。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外面却听不见蛙鸣声,宁静得不像是夏日的夜。
昭阳的手在袖中暗自握紧,只怕是暴风雨就要来了。
姒儿将屋中的灯都点了起来,亮如白昼。
见着昭阳在发呆,便又开口道:“对了公主,除了公主先前吩咐打探的事情,沧蓝姐姐还传了个消息过来,说孟大人进宫向陛下禀报了难民有些奇怪的事情,并将他发现的异状一一同陛下说了。陛下只说,不管男女老少,皆是楚国百姓,既然受了灾祸背井离乡逃难至此,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让孟大人不必细究。”
“陛下还劝孟大人,说孟大人与淳安公主的大婚就要到了,救济灾民一事虽然重要,与公主的亲事也不能忽略了,让他也分些精神出来准备亲事。说救济灾民的事情户部原本就有一套章程,只需要照章办事就好。”
昭阳冷笑了一声:“他自是不希望孟志远去追究此事,还想要用亲事分散孟志远的注意,倒是打得一手好主意。”
姒儿有些不解:“既然公主都已经知道了陛下的反应,又为何还要让孟大人入宫将此事禀报给陛下呢?直接隐瞒下来不是更好?”
昭阳目光定定地望着桌子上摇曳的灯火,微微眯了眯眼:“孟志远性子本就古板,遇事喜欢认死理,且是个细致入微的人。假皇帝将这救济灾民的事情分配给他去做,一则是害怕户部尚书知晓了他的打算,二则想要拉拢孟志远,可是也想要考验考验孟志远。”
“孟志远对救济灾民一事十分上心,那些疑点不会发现不了,若是孟志远隐而不报,反而引得假皇帝和楚临沐怀疑。”
昭阳眯了眯眼:“对了,还有楚临沐……”
姒儿有些疑惑地望向昭阳,便听得昭阳道:“假皇帝和楚临沐意欲起兵叛乱,可是我一直担心得到他们起事时间太晚,外祖父和苏远之都会来不及准备。不过如今我想到了两个法子,知晓他们起兵叛乱的时间。”
“哪两个法子呀?”姒儿眼中亦是有些好奇。
昭阳咬了咬唇:“叛乱之前,假皇帝定然会想方设法地将楚临沐从天牢之中放出来,毕竟,朝中许多人,认的主子是楚临沐。且带兵之人,只能是楚临沐。其他任何人,假皇帝都不会信任。之前我便让沧蓝想法子收买几个天牢之中的狱卒,让他们定要盯紧了楚临沐,一旦发现楚临沐离开了天牢,无论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来报。”
“楚临沐一离开天牢,就可传信给外祖父,让他召集兵马,准备入城。而叛乱的具体时间,得让刘平安留意着。为了不引起大的动乱,他们十有八九会选择晚上行事,且会提前让刘平安按着他们的要求布置御林军的防守。也要告诉刘平安,只要他接到让他按要求布置御林军防守的命令,定要想方设法地将消息传出来。”
姒儿脸上神情亦是凝重了起来,颔首应道:“是。”
用了晚饭,昭阳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躺在美人榻上小憩,只听得外面几个惊雷劈下,不多时就霹雳扒拉地下起了雨来。
昭阳站起身来,推开了窗子,雨下的极大,窗口亦是不时地飘进来一些雨。
“果然是要下雨了。”昭阳眯了眯眼,轻叹了一声。
苏远之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卯时左右才回屋,洗漱了之后就躺在昭阳身边睡了下来。昭阳被他吵醒了,问了问苏远之情形如何,苏远之只道一切已经布置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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