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见状便笑了起来,自个儿先起了身,将床幔又放了下去,才叫了姒儿进来。
姒儿进屋之后,见着这番情形,目光在那掩得严严实实地床幔上转了一圈,若有所思。
而后便又抬起眼来觑了觑昭阳的神情,见昭阳一副笑意融融的模样,愈发肯定了几分,取了衣裳来给昭阳穿了,才压低了声音道:“公主想要吃什么?要不要奴婢准备双份的东西?”
昭阳笑了起来,瞥了鬼头鬼脑的姒儿一眼:“就你跟个鬼精灵一样,他回来的事情不宜被人发现,莫要让人随意进屋来,双份的就不用了,太扎眼,按着平常的量准备就好了。左右平日里那些东西我一个人也是吃不完的。”
姒儿应了下来:“相爷回来了就好,公主这些日子实在是太辛苦了。如今有了相爷,公主也能稍稍歇一歇了。”
昭阳梳洗打扮完了,姒儿就退出了屋子。
昭阳站起身来,将床幔掀了开来,却见苏远之已经醒了过来,嘴角带着笑,目不转睛地望着昭阳。
“你赶路赶得那样急,再多睡一会儿吧,用饭的时候我再叫你,今天你就呆在这儿好生歇息,哪儿也莫要去了。”昭阳在床榻边坐了下来。
苏远之轻笑了一声,伸手握住昭阳的手:“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娘子的就是。”
昭阳瞪了苏远之一眼,这人,脸皮倒是愈发地厚了。
两人一同用了早膳,昭阳便同苏远之道:“今日宫中那个假皇帝要在早朝之上鉴别真假玉玺,我想进宫瞧瞧去。”
“你放心好了,不会出什么岔子的。”苏远之笑着道:“其实要证明那皇帝和玉玺是假的,倒也十分容易,只需我出面亮明玉玺守护者的身份便可,苏府历代家主的手中传下来的开朝皇帝的玉佩和圣旨便是铁证。”
“可别……”昭阳连忙道:“你擅自回渭城之事,还是莫要让旁人知晓了,不然,只怕与你多有不利。没事的,此事我应付得来。”
昭阳说着,便又嘱咐着苏远之再多休息一会儿,就带了丫鬟离开了湖心岛。从公主府出来,昭阳就上了马车,没多久就觉着今儿个的马车隐隐有些不对劲,平日里不过小半个时辰的路程,今日走了许久,走走停停的,却仍旧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似乎离宫门还有些距离。
“怎么还没到?”姒儿心中亦满是疑惑,蹙着眉头问着。
两人面面相觑,姒儿便扬声询问着外面赶车的马车夫:“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还没到?”
外面传来马车夫的应答声:“回禀公主,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城中突然涌入了不少难民,难民将路都给堵住了……”
昭阳闻言,眉头轻蹙着,掀开了马车的车帘往外望去。
马车尚在离公主府不过隔了三条街的梨花街上,原本十分宽阔的街道今日却十分的拥挤,两边都挤满了难民。老老少少都有,皆是面色蜡黄,衣衫褴褛。
“求求你,给点东西吃吧,我们从柳州来的,已经好多天没吃过东西了,就快要被饿死了。”
“这位贵人,给点银两给我们买东西吧,我的孩子快要不行了。”
许是因为难民涌入的缘故,梨花街两边的商铺今日都有许多没有开门。
路上的行人亦是被缠的没有法子,昭阳不时地听见有人怒斥着:“滚开滚开,我自己都养不活自己,你们找我有什么用?”
那些难民的脸上满是祈求,见着昭阳将马车车帘掀了开来,就有难民围了上来:“这位夫人,可怜可怜我们吧……”
姒儿连忙伸手将马车车帘放了下来:“这儿太过混乱,难免有人浑水摸鱼,趁乱偷袭,公主还是莫要看了。”
昭阳点了点头,想起外面的情形,幽幽叹了口气:“天灾人祸,受苦的终究还是百姓。”
“是啊,若不是被生活所逼迫,谁又愿意这样背井离乡呢。”姒儿亦是深有感触。
马车行进缓慢,还时不时地被聚集的难民逼迫的停下来,到宫门口竟用了一个半时辰,姒儿扶着昭阳下了马车,就瞧见有官员成群结队地从宫中走了出来。
“散朝了?”昭阳有些诧异。官员路过昭阳马车的时候,都纷纷上前来同昭阳行礼,昭阳一一应了,而后进了宫。
长长地宫道,不时遇见一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昭阳偶尔也听见有人在谈论着今日早朝的事情,似乎是出了什么岔子。
昭阳留神听了好半晌,只隐隐听见几个关键词。
“掉了”“玉玺是假的”“说谎了”……
昭阳微微眯了眯眼,十有八九,是他们布下的局,成了。
长长的宫道走到一般,昭阳便瞧见孟志远和刘平安一同走了过来,两人靠在一起说着什么,见着昭阳俱是有些惊讶,只是宫道上都是其他官员,两人也不敢造次,便规规矩矩地同昭阳行了礼,只作平常模样离开了。
随后昭阳便又瞧见了颜阙,颜阙见着昭阳,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行礼之后却是突然开了口:“陛下如今正在气头上,公主有身子,这个时候还是莫要去触陛下的霉头了,陛下盛怒之下,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昭阳听颜阙这么一说,脚步一顿,却是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听了颜大人的劝了,只是不知颜大人可否有空,同本公主一起喝杯茶?”
颜阙闻言,又行了个礼,扬声道:“下官的夫人昨日才向下官说起公主,说上一回在梨园见着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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