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景姝带着洛昭昭回了洛宅。
端木若寒没有出现。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派了博安过来跟着，博安非常热情，说有什么吩咐，都可以告诉他，他会尽全力去办。
他对洛昭昭也很殷勤。
不知道是端木若寒刻意安排，还是他自己要如此。
洛昭昭还有些不太适应。
她知道这是摄政王身边的心腹，但之前在京城的时候，他们也没什么交集，就只有在来燕州城的时候说过两句话，不算熟稔。
见他一直对自己表现出殷勤的关切，洛昭昭也不好全部无视，那样很没有礼貌，于是小声跟他道了谢，又道：“博叔你不用管我的，我没有什么需求，你还是去问问殿下需要什么吧。”
莫名被称为“叔”的博安：……
不过仔细想想，自己应该是这个辈分，于是也没在这上面多做什么纠结，而是道：“洛姑娘不用紧张，你和殿下同路，照顾你便是照顾殿下，所以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我会竭尽全力去办。”
博安当然也想去景姝面前献殷勤，只是那位小姑奶奶不知昨天又跟他们家王爷闹了什么别扭，今天一早，王爷就特意吩咐他带人来跟着，说务必要保证她们的安全。
而他，呆在自己的书房里。
博安当时心里就一咯噔，知道出事，等到他带着人过来，景姝看都没看他一眼的时候，那就知道这两位祖宗有闹脾气了。
不过所谓上有症状，下有对策。
对于两人这种情况，博安早已见怪不怪，并且能够应对自如。
所以才来了洛昭昭这里先铺路。
好在洛昭昭平日里虽然是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姑娘，但他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了，她也终于明白过来。
她就说今天摄政王怎么没来呢。
原来是两人闹了矛盾。
“博叔放心，我知道了。”
“多谢洛姑娘。”
博安朝她拱了拱手，正好走在前面的景姝转头叫洛昭昭，洛昭昭就连忙应声去了。
博安趁机跟上。
不过走到跟前，景姝也像没看见他似的，只拉过洛昭昭，指向前面的宅子，道：“怎么走这么慢，看，咱们到了。”
她素手一抬，指向前方那个占地宽广的宅子。
以往她阿娘翻阅卷宗的时候，她偶尔也会跟着看两眼，所以也稍微知道那次火灾的情况。
火是从主人的卧房烧起来的，那时候洛昭昭正被奶娘带出去了，所以得以幸免。
那时卧房里还只有残雪将军一人。
可后来，她父亲听说此事，无论如何也要回去救人，旁人根本拦不住。
等他冲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直到人们扑灭了大火，才在那屋子的废墟中找到两具焦尸，后来经过仵作验证，可以确定那就是残雪将军和她的丈夫。
景姝没有把这些话告诉洛昭昭，怕她听了会更伤心，只是陪着她进去。
洛宅的大门和前厅没有被那场大火波及，还勉强保留了轮廓，只是这十多年来没有人住，早已堆满灰尘。
端木若寒的人来调查线索，也没有给这些尘封的家具做过打理，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蛛网。
连景姝都忍不住咳嗽两声。
洛昭昭看到那场景，原本还在发呆，忽然听见她的声音，连忙转头道：“殿下不用陪我进来的，这里废弃太久，怕横梁都被风雨腐坏，不牢固，为免危险，殿下还是在外面逛逛吧。”
“我没事啊，都说了陪你，当然不能自己乱跑，而且我刚才只是被灰呛了一下，没事的。”
景姝满不在乎地挥手。
蕊枝欲言又止。
但她嘴里的话还没说出来，那边八面玲珑的博安已经让人拿了干净的面巾过来，殷勤递给洛昭昭和景姝。
“殿下，洛姑娘，这宅子灰尘太重，两位若要在这里面走动，还是带上这面巾吧。”
景姝没接。
但好在博安刚才已经努力铺好了洛昭昭这条路，所以她很快接过，然后转头递给景姝。
“还是博叔贴心，殿下快戴上吧，要是殿下因为陪我，回头有哪里不舒服，那我就真是罪过了。”
别人的话，景姝懒得听。
但洛昭昭的央求她却没办法拒绝。
于是干脆接过来。
戴上面纱之前，顺便看了眼博安，似笑非笑地道：“算你聪明。”
“殿下哪里的话，小的这不也是担心殿下的身子嘛。”博安赔笑。
她要是有什么问题，那出事的只会是他。
所以为了自己的性命安全着想，他必须把这事儿办得严谨。
洛昭昭先在大厅看了几眼，后又去了起火的那间宅院，也就是她父母的卧室。
她似乎想找什么，但看见那片废墟，又是十多年光阴，她想找的东西只怕也湮没在时光里，无处可寻。
景姝也看出来她的打算，上前问她是不是要找什么，但洛昭昭只是摇头。
她在院子里站立片刻，没有靠近，最后只是转头看向景姝，道：“殿下，回吧。”
她情绪有些低落。
景姝见了，道：“怎么了？”
“没什么。”
她只是在忽然觉得，她父亲作为一个“替代品”，实在有些可笑。
都死在一处了，又能如何呢。
她这一路走来，人人都知道残雪大将军，却没人知道他究竟是谁，叫什么名字。
只有这宅在的门牌上，孤零零写了个“洛”字。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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