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温热的药汤下肚后,刘遥映半靠在床头闭眼小憩。
闭着眼睛时身体各部位的反应要比平时清晰敏感一些。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刘遥映便觉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舒服得让她有些不敢相信。不多久后,她只觉身心通泰,脑子灵光,耳聪目明,倒是比患病前的感觉还要好了。
面对着这变化,她的心绪一片安宁。她知道,一时的反应还不能说明什么,还得看看晚上的反应。她自从得了这病后总是晚上特别难受的。
但全府上下的人却是欢欣一片。
长孙氏拉着刘遥映的纤纤玉手,将她一再端详,目光中难掩惊喜和欣慰。
“你是不是尝试了新药方?”长孙氏问,一边拉她坐下。
刘遥映不忍再隐瞒,便将自己与皇帝如何相识,后来如何通信,再后来皇帝如何派大夫来给她看病的事大概地跟长孙氏讲了。但她巧妙地将皇帝的身份给隐去,只说对方是京城的一位朋友。
长孙氏听了颇为惊讶,但细想又觉得欣喜。显然,京城那人对刘遥映是有意的。想到女儿也到了待嫁的年龄,她这个当母亲对这些事自是十分的关心,便忍不住问:“他是哪家的公子?”
她自问在京城生活过将近三十年,京城的大户人家她基本都知道。
只要刘遥映肯透露,她是有办法知道得更多的。
刘遥映忙笑着说:“还没个准的事。万一以后不成,岂不成了个笑话?”
“这有什么?娘亲不对外说就是。”长孙氏笑道。
没有哪个母亲在这种事情上会不热心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刘遥映更不敢说。
那人毕竟是一国之君,万一自己的病不能好,自己便不能和他在一起,况且国君现在尚未娶妻,全国上下不知有多少人对皇后之位虎视眈眈着,她若在此时漏了风声,对她、对皇帝可都不是好事。
再者,此事若现在就被刘青松和长孙氏知道了,两老势必会格外关心此事,甚至会明里暗里地帮她张罗,这就更容易导致事情被提前暴露了。她不希望他们知道得太早,也是因为这几个原因。
“因为考虑到自己的病情,又考虑到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尚没到那个地步,故不敢多谈他。若女儿的病真的能好,而他那时的心依旧,女儿一定会郑重地将他介绍给父亲和您认识的。”刘遥映温声解释道。
感情到位了才行动,这样可避免节外生枝。
刘遥映是这么想的。
长孙氏知她行事稳重,且知轻重,便笑着点了点头。但刘遥映毕竟年纪尚小,涉世未深,一个不小心被坏人用甜言蜜语给勾了心也是有可能的,因此长孙氏又拉过刘遥映的手细细地嘱咐了一番。
刘遥映一一听了进去,郑重表示自己会细加分辨。
长孙氏这才放心地离开她的房间。
刘遥映缓步在房间里走了走,觉得自己的步态也较往日轻盈灵活了许多,心中大感欣慰。
她叫来一名下人,将一封密封的信递给他,吩咐道:“送到喜客来旅馆二楼最右边房间的客人那里去。”
那是蒋御医和李御医住的房间。
先前就是由这名下人去帮忙定的房间,因此派他去最合适不过了。
这名下人拿了信便飞跑着往喜客来旅馆去。
柳掌柜看着这名下人上了二楼去敲最右侧那间房间的房门,又看着蒋御医将那封信接过,嘴角微微一扯。
待这名下人离开,柳掌柜沉着脸在柜台前的凳子坐下,沉思起来。
不知刘遥映这封信里写了什么。然而要得知显然是不易的,因此他决定先静观其变。
蒋御医关上门后立即坐下,对李御医道:“是刘小姐写来的。”
李御医赶忙示意他打开。
他们都很关注着她服药之后的反应。
这是一封很短但言语很真挚的信,信里刘遥映讲了自己服药后的反应,并在信末写道“如无特殊情况,以后我们每隔三天就在我家对面的小茶馆见一次面如何?时间是辰时末。”
闵州城并不大,且因为刘青松是这里的刺史的缘故,很多人都认识刘青松以及他家的下人,因此如果刘遥映天天出来与两名御医见面的话势必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三天见一次,在刘遥映看来倒是相宜的。
两位御医看了她这封信后也表示同意,遂给她回了一封信。
那天晚上,往夜的症状奇迹般地消失了,刘遥映百感交集,连夜起来给皇帝写了回信。
“虽然还不知接下来会怎么样,但两服药喝下去后我的病症竟逐渐减轻了,到了晚上,再无往夜的难受与煎熬。谢谢你!我知道这一句‘谢谢’根本无法与你的这一片情意相比,我答应你,会好好地服药,顽强地与病痛做斗争。我不会再退缩,因为不想让你失望,也不想让你再等太久......”
写着写着,她只觉心里充满了柔情蜜意,怎么都述之不尽,目光便变得如水般温柔。
隐约间,她仿佛看到了他高大的身影朝自己走来,仿佛感觉到了他目光中的炙热,仿佛听到了他在她耳边温柔的呢喃。
她又提笔,写道:“如果我病好时你的心意依旧,我会向你递上册子。”
做他的女人,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幸福的事。
她的脸因着这美好的憧憬而慢慢地红透。
将信寄出后,她拿出搁置了将近半年的琴,对着小湖上的那对鸳鸯弹了一首甜蜜的爱情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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